“奴婢看來,郡主先忍耐些時日,做足可憐姿態,也好讓厭王心軟。”
“再者,這王府上還是得有自己人才好辦事。”
阿蘇娜皺起眉,看向珍珠:“你在教本郡主做事?”
珍珠低下頭:“奴婢不敢。”
阿蘇娜哼了聲,她雖不喜歡被人教做事,但珍珠的話也說到她心裡去了。
男人都憐香惜玉,這一點她在草原上就實踐出來了。
每次隻要她扮作可憐柔弱,就能讓那些莽漢被她牽著鼻子走。
“有自己人固然是好的,可這王府哪來的自己人?”
珍珠頷首道:“郡主忘了嗎?這王府上實打實有一位您的孃家人啊。”
“對啊,我還有個表姐。”阿蘇娜想起來,嗤道:“我聽說那女人嫁了個罪臣,不過她運道好,那個叫王生的被斬頭前,她就與其和離了。”
“真是有眼無珠,那王生和雲清霧他爹合謀害了鎮國侯府,這女人居然給他生兒育女。”
阿蘇娜面上不齒,想到這裡,她就和吞了蒼蠅似的。
這些事都是她回來前,在胡人王庭中聽人說過的。。
“可我聽說我那個叫穆英的表姐與厭王妃關係極好,她與仇人之女交好,足見是個沒心肝的,據說她當初還是被我娘,鎮國侯夫人教養長大的呢。”
珍珠道:“那位穆夫人寄人籬下,想來也不敢得罪厭王妃。”
“再者說,厭王對她的照拂,整個京城都知道。說白了,厭王與她能有什麼交情,之所以出手相助,還不是看在郡主你的面子上?”
“且此婦人的兒子拜給了大將軍霍毅當徒弟,與她交好,對郡主並無壞處。”
阿蘇娜心頭一動,面上不情不願,卻還是點頭了。
“也罷,我姑且忍忍。”
阿蘇娜說著,拿出了一面小皮鼓,她手撫摸著皮鼓,眼神森然。
“待我先站穩腳跟,再收拾那個賤人也不遲。”
“到時候我就扒了她的皮,再製一面鼓好了。”
阿蘇娜愉快的拍著皮鼓,鼓面輕顫,鼓聲卻怪異的很,似嗚嗚鬼哭。
珍珠看了她手上的皮鼓,垂下了眸,這雙麪皮鼓又叫夫妻鼓,乃是用兩夫妻的人皮製的。
至於這對被製成皮鼓的夫妻是誰,答案不言而喻,正是阿蘇娜的養父母。
一隻小蜜蜂從花叢內悄然飄走。
珍珠看了眼那片花叢,自然而然的收回視線。
小蜜蜂飛啊飛,落在了女人的指尖上。
天色已黑,黃蜂收了紙扇,嫋娜著朝穆英的院子過去。
她在南嶺時被砍掉的腿兒也長回來了,可算不用一直飄著了。
一進院,她就瞧見整裝待發的小玉郎,笑道:“小公子又要去走陰了呀?”齊聚文學
“黃夫人。”小玉郎甜甜喚道,忽然皺了下眉:“黃夫人身上好像沾了臟東西。”
黃蜂驚訝,拿出派去監視的小蜜蜂。
“這隻蜜蜂去過哪兒了,身上臟臟臭臭的,這氣味……”小玉郎皺緊小臉:“是從南邊院子過來的嗎?”
黃蜂點頭,讚道:“小公子眼力卓絕,待你百年後,我陰司又要添一員猛將了。”
小玉郎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沒有在意黃蜂的誇獎是多麼‘陰間’。
今兒阿蘇娜一進門,小玉郎就聞到了那股‘臭氣’,那是一種怨氣恨意雜糅在一起的屍臭。
小玉郎走陰這麼久,也曾聞到過幾回,無一不是枉死的怨鬼,且死法都極為慘烈,帶著滔天怨恨。
之前小玉郎還期待著能見到‘青嫵姨母’了,可孃親當時就對他搖頭,說這個從胡人王庭來的姨母肯定是假的。
小玉郎自然相信自己孃親。
今兒他雖沒見到阿蘇娜的面,但對方進府後帶來的這身味兒,就已讓小玉郎厭惡至極。
這樣一個沾染業障的壞傢夥,還冒充他的‘青嫵姨母’真是想想就噁心。
不過夜夫子讓他别管這事,不然,小玉郎真想用勾魂索狠狠抽那壞人幾鞭子。
目送小玉郎去走陰後,黃蜂感慨,真是個任勞任怨的好孩子啊。
現在就算在陰司下頭,也找不出這樣能當驢使的鬼了!
生前乾這麼多活,小公子要真下去了,不說直接成十殿閻羅的候選,六部功曹的位置總能隨便坐。
黃蜂心裡嘀咕著,進了穆英的屋子。
“黃夫人。”穆英起身要見禮。
黃蜂趕緊迎上去扶住穆英,一臉親熱勁:“穆姐姐可别客氣,你這是折煞我呢。”
笑話!這可是帝姬的表姐,黃蜂能受穆英的禮!
穆英笑了笑,禮數週全的同時態度也是發自內心的親熱,她知曉黃蜂是表妹的人,乃是自己‘人’。
“黃夫人怎這時候過來了?可是王妃那邊有什麼事?”
“嗐,帝姬好著呢。”
黃蜂笑眯眯道,“我就是過來看看您,這些天王府上不清淨,若是有不長眼的蒼蠅蚊子來你這邊惹你心煩,你直接打出去便是。”
穆英豈會聽不懂深意,她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的紅纓槍。
這把槍是霍毅讓人送來的。
穆英垂眸,忽然道:“不會給王妃添麻煩吧?”
“不會。”黃蜂笑道:“王妃可是吩咐過的,誰也不能給你氣受,穆夫人隻管隨心行事。”
穆英呼吸一窒,猛的抬起頭,眼神顫動。
這話的意思是……
表妹終於願意與她相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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