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立刻拱手,露出諂媚至極的燦爛微笑:“好嘞,乾活,這就乾活”
“不過。”夜遊腳下一頓,眯眯眼裡逝過精光:“卞城王可信嗎?”
“可不可信不重要,怨氣大就行了。老六最是閒不住,息壤的事交給他就對了。”青嫵聳肩:“虛空藏院的那隻白毛雞把手伸到陰司下去了,總要給他找點麻煩才行。”
夜遊聳聳肩,也不再多問。
老鬼打架,小鬼遭殃。甭管是卞城王那老六還是虛空藏院那隻白孔雀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這邊也有剛出去,外頭就響起了淒厲的哭聲。
青嫵摳了摳耳朵,有點煩,起身往外走。
“王妃。”紅蕊正巧進來拿藥材,外面的那鍋藥湯已發完了,要重新熬煮。
“外面鬨什麼呢?”
“是史家的女眷在哭鬨。”
“哪個史家?”
紅蕊表情古怪:“就吏部史侍郎家。”
青嫵可不認識什麼‘屎侍郎’‘尿侍郎’的,幾步路的功夫,紅蕊就說明瞭情況。
原是那廖侍郎家的兒子不久前也曾去過出雲觀,回來後出了事。
不過那孩子沒有謝翎幸運,肉身沒撐過去,不具備還陽的可能,且魂魄都送去枉死城了。
“那孩子是躺在棺材裡被抬上來的,都要下葬了,他們聽到訊息,直接給抬了過來。”
“剛剛白眉說了孩子沒救了,那家人就在外面哭鬨,一會兒說見死不救,一會兒說咱們是在騙人。”
青嫵站在廟門口,也瞧見了外面的場面。
一口小棺停在不遠處,一個女人扶著棺材跪在地上,無聲啜泣,渾身哀傷做不得假。
而鬨事的卻是幾個婢女,邊上的馬車裡似還坐著人,有人撩著簾子在看,容貌瞧著卻是個年輕姑娘。
紅蕊道:“史侍郎膝下就這麼個兒子,那孩子是妾生子,過繼在大夫人名下。”
青嫵懶懶嗯了聲,隻出來看一眼,她就瞧出端倪了。
“那姓屎的窩囊廢莫不是是在朝堂上被蕭沉硯收拾了,這才讓自家女人出來找不痛快嚒。”
紅蕊咳了聲:“前些天王爺在宮內小小教訓了一下史侍郎。”
“蕭沉硯動手打人了?”青嫵一臉稀奇:“他脾氣怪好的嘞,居然沒把人打死。”
紅蕊哭笑不得,聽出了弦外之音。
王妃這是怪王爺太過‘心慈手軟’,沒有一擊斃命,反而讓人派家眷來找麻煩了嗎?
紅蕊莫名有點心疼自家王爺了。
小聲替蕭沉硯說了句好話:“那天史侍郎在早朝上對王妃出言不遜,下朝後,王爺等在玉照門把他下巴骨捏碎了。”
“那史侍郎短時間內都不能開口說話了。”
青嫵眨了眨眼,唇角翹了起來,傲嬌的哼了聲:“算他有良心。”
還知道在外面維護她了。
青嫵眼咕嚕一轉:“那就看看好了,這屎家人準備做什麼妖。”
有人上趕著要去投胎,她身為陰司中鬼,豈有把人頭往外送的道理。
因為都是婢女在嚷嚷,出面的也是後宅女眷,所以黑甲衛也束手束腳。
“求求你們救救我兒……他還那麼小,他才剛剛八歲啊……”史家那妾室哭的撕心裂肺,死死抱著棺材。
周圍的百姓也目露同情,都紛紛抱緊自家的孩子。
綠翹上前勸道:“這位夫人,並非我們不救,而是人死不可複生。”
“今日廟內開壇,是替這些被驚著魂的孩子祈福,他們的情況與你家孩子並不同。”
“你還是快些離開,早些將孩子下葬吧。”
周圍那些百姓也紛紛附和,這會兒廟外的人本就多,這一家子瞧著就非富即貴,堵在廟前,礙手礙腳。
這女人沒了孩子的確可憐,但他們的孩子還有希望,就等著救命呢!
哪能被耽誤了時辰!
“快走吧。”
“你的孩子沒救了,我們的孩子還等著活命呢,你别影響其他人啊。”
那妾室下意識看向馬車的方向。
今日史家人都來了,自然不會輕易離開,見黑甲衛來趕人,史家小姐也扶著自己母親下來了。
那史家小姐史翠微下來後就道:“城中都在傳,說厭王府請了得道高人在此,能把死人都救活,莫不是唬人的。”
“這座山明明叫食嬰山,過去死了不少孩子。”
“這什麼山靈廟也不曉得供奉的是什麼,說是替孩子們叫魂,誰知道招回來的是什麼,我說諸位,你們可别被騙了。”
廟外忽然就靜了。
那些孩子們生魂歸體後,都很虛弱,不少都還沒醒過來,便是醒了的,也都瞧著懨懨的,喝了安神湯藥後沉沉睡著。
史翠微一句話就把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食嬰山的傳聞,不少人都聽過,這段時間關於出雲觀的訊息不少,有人說那些妖道還養了山魈,食嬰山過去還是山魈老巢呢。
人心惶惶之際,一個小孩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你胡說,山靈大人隻會保護小孩子,才不會害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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