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張牙舞爪,蕭沉硯心情莫名一舒,點頭:“好,之前借的陽氣,記得還。”
青嫵美目瞪圓,小氣不死你!
“吃幾根虎鞭補不死你!”
“大可不必。”男人斜睨:“你借的,你想法子還。”說完,蕭沉硯轉身走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走時嘴角是翹著的。
青嫵坐在床上乾瞪眼,半晌道:“他好囂張啊……”
“有借有還,人家也沒說錯啊。”判官筆嘀咕:“再說,就你和人說話那鬼德行,哪像是要幫人的,純純就是誆人來給你上供精氣的。”
“哪個男人瞧見,不躲得遠遠的?”
青嫵白眼一翻,直接蛄蛹回被窩,先矇頭睡上一覺再說。
青嫵是睡了,蕭沉硯卻沒那時間。
“王爺,王生求見,想來是為穆夫人來的。”
蕭沉硯抬眸,臉上沒了笑容,冷冷丟下一句話:“打出去。”
司徒鏡遲疑:“那王生好歹是戶部侍郎,打他一頓雖也沒什麼,但無緣無故會不會不好?”
蕭沉硯撚著佛珠:“他府上刁奴害主,還構陷王妃,致使王妃心悸暈厥,重病不起。打他一頓,合情合理。”
司徒鏡忍著笑:“王爺說的是,不過王妃那邊會同意嗎?”這黑鍋背的。
蕭沉硯想著,她恐怕隻會嫌沒將人一棒子打死。
青嫵是睡到晌午起來吃午膳時,才知道自己背鍋了。
對此她很不滿:“居然隻是打一頓?沒斷手斷腳直接嘎了王生的狗頭?”
兩女都在偷笑。
紅蕊道:“雖是皮外傷,但全是照著臉打的,怕是好一段時間不敢見人。”
綠翹撇嘴:“本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東西,他有什麼不敢的?”
“小綠這話還真說對了!”司徒鏡的聲音在外響起,青嫵懶洋洋出去,後者向她見禮。
司徒鏡是來給穆英和王玉郎看診的,這會兒接著剛剛的話茬:
“那王生被打破相後還不消停,聽說又去尚書府了。”
青嫵笑了:“他去找雲後行?”
司徒鏡點頭,眼神揶揄:“想來他還不知尚書府的熱鬨,還以為能請動雲後行來‘管教’王妃呢。”
青嫵莞爾,讓綠翹拿了一張黃紙過來,她隨手寫了一張符,雙指夾起一撣,那符紙瞬間自燃。
一縷鬼力飄向尚書府的方向。
渣爹渣男齊聚一堂,她這個‘女兒’兼小姨子哪能坐視不理。
橫豎雲清霧和那群小鬼還在尚書府搭窩呢,那不得給她這位姐夫整點見面禮?
司徒鏡見狀,就知王生要倒黴了。
“王妃,穆夫人那邊已經醒了,她想見見王妃你。”
青嫵微訝:“你治好她的離魂症了?”
司徒鏡咳了聲,不敢在她面前膨脹:“在下玄術雖隻有皮毛,但醫術,自問還是可以的。”
“不錯。”青嫵點頭:“等賞吧。”
司徒鏡笑的見牙不見眼:“能賞個紅符不?”
“好說好說。”
青嫵惦記著穆英,沒與他插科打諢,徑直過去。
想到要和表姐見面了,青嫵還怪激動的。
十年了,物是人非。
英姐她還記得當年那個老饞著她要吃的的小皮猴嗎?
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將繞過屏風時,青嫵深吸了一口氣,拂開珠簾。
王玉郎就躺在床上,穆英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兒子。
聞聲她回眸看來,青嫵正對上她那雙疲憊卻又清明的眼。
萬般情緒在胸腔內翻湧,最終隻化為了一句:“穆夫人。”
穆英在見到青嫵時也是一怔,醒來後司徒鏡就告訴了她發生之事,短暫恍惚後,她起身見禮。
“穆英多謝王妃救命之恩。”
青嫵壓下心裡激動:“穆夫人别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穆英神色複雜,怎會是舉手之勞?
當街將她從惡仆手裡救出來,又連夜去食嬰山為她尋回兒子,穆英醒來後聽說這些,心裡對青嫵感激涕零,卻又湧出深深疑惑。
尤其是,在知曉青嫵的‘身份’後,那種矛盾感就更強烈了。
雲後行一家和穆家說是血海深仇都不為過,雲後行的女兒為何會救她?
穆英不解,她已神誌不清太久了,久違清醒後,看什麼都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這種感覺,在聽聞蕭沉硯娶了雲後行女兒後,越發強烈。
隻覺造化弄人。
若鎮國侯府還在,若她的青嫵妹妹還在……
穆英收斂心神,她恨雲後行不假,但眼前這位王妃與當年之事無關,對方也是自己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穆英拎得起愛恨,短暫悵惘後,對青嫵卻是真心感激。
她心裡還揣著孩子的事,實在是等不及了:“聽司徒大夫說,王妃能救犬子?”
青嫵點頭:“令郎生魂離體,要救他,需得找到他的生魂。”
“請王妃賜教,隻要能救我兒,我願付出任何代價!”
穆英說著便要跪下,青嫵搶先一步扶住她。
“不必如此,”青嫵道:“要救令郎,關鍵還得靠夫人自己,你先好好休息。”
“今夜,夫人要走很長一段路,這條路不好走,你必須咬牙走下去,我也幫不了你多少。”
穆英下意識追問:“什麼路?”
“陰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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