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
許宛歆正對鏡理妝,往日的兩彎細眉被她加深加粗,斜飛上去,配著一雙鳳眼,顯出不同以往的柔情媚態。
其實她並不適合這樣的妝容,她是細弱而多愁的,兩鬢彎眉,微垂下頭的溫柔,才最能體現這等風情。
可邢遠說他喜歡熱烈的美人。
她是那般離不開他,自然要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查到了嗎?”許宛歆輕聲開口問道。
“裴郎君這兩日下衙,都會去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她對鏡輕輕比劃出一個笑,眉頭卻不自覺皺了起來,顯得人更有些詭異。
“表哥不是跟姓顧的鬨翻了,怎麼會去顧家?”
侍女將頭埋下去,“奴婢不知。”
許宛歆又往頭上插一支金簪,看著滿頭俗氣的珠翠,心情愈發不好,嫌惡道,“他如今還跟得月樓的花魁廝混?”
“邢郎君昨日與永寧伯世子在得月樓大打出手,連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都驚動了,正是為了花魁月娘。”
許宛歆心下一喜,猛地轉過頭來,珠翠叮噹碰撞發出清脆聲響,“那京裡豈不是都傳開了?”
侍女正要回話,院外通傳,大夫人荀氏和二郎許子謙來了,侍女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接過許宛歆手中的木梳,幫她理著一頭青黑如墨的長髮。
“母親,二弟,你們怎麼來了?”
許宛歆轉頭,輕聲問道。
荀氏掃了眼她的妝容,眉頭蹙了蹙,想說什麼,還是嚥了下去。
倒是許子謙一臉認真地說,“姐姐這般妝扮,倒也好看得緊。”
“是嗎?”許宛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二弟來不是專程為了誇我的吧?”
許子謙是柔和善良的性子,聞言看向母親,荀氏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沉聲道:
“昨日,邢郎君為了與人爭風吃醋,在得月樓和人鬥毆,二男爭一女,如今傳得滿城風雨,便是我的同窗,都來跟我打聽。”
許宛歆臉上的笑淡下來,“二弟是嫌我與你丟人了?”
“當然不是!”
許子謙急得從凳子上站起來,“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邢遠並非良配,大姐姐一直不信,我才將此事說出。求大姐姐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許宛歆重複這句話,“為何我看中的人,一個兩個都是迷途?你又懂得什麼?”
許子謙不是那等巧舌如簧的人,荀氏眼神示意兒子坐下,語重心長道,“當初退了你與裴儉的婚事,是我與你父親有失考量,但覆水難收,你何苦如此作踐自己?”
“那時二弟出生,母親一心全撲在兒子身上,對我不管不顧,若非裴母,我早在五歲時已溺水,不在這世上了。”
許宛歆的眼中,慢慢露出一縷淒惶,“好容易有了稱心的婚約,可好人不長命啊。”
“二弟,你知道為何父母要給我退婚嗎?咱家是文官,不比世襲罔替的公爵之家。他們覺得裴儉沒了國公世子的身份,將來對你難有助力,所以他們想重新賣了我,好給你換一個更有助力的姐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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