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隻剩念兮一個,門“吱呀”一聲,再次被人推開。
顧辭頭髮高束,臉上竟塗了幾道油彩,衣服也穿得很不像樣——
上半身幾乎赤裸,隻在外罩了一件外袍,堪堪遮擋。
念兮一時愣住,直勾勾盯著他敞開衣襟下裸露的肌膚。
顧辭這會兒是真的臉紅了,胸口上下起伏不定,掩住鬆垮的衣襟,語速很快,“這不是輕薄你,其他舵手都這麼穿。”
“前幾日你不是還問我怎麼變黑了?因為在學掌舵,被太陽曬得。你不是喜歡賽龍舟?我便專門學了演給你看。肯定比不上那些舵手,不過我會儘力……”
顧辭一旦緊張,話總會比平時更多些。
他畢竟是高門公子出身,平日最講究尊貴得體,這般袒露,自己十分不好意思。
“這樣……會不會很奇怪?”
在念兮的注視下,他的手不自覺攏住衣襟,愈發侷促窘迫。
念兮搖搖頭,注視著那雙明亮鳳眸,輕聲問,“身上也有油彩嗎?”
“背上有一些。”
“讓我看一看。”她的聲音愈發輕了,如微風拂過,散在顧辭身邊,卻叫顧辭連脖子也一道紅了。
他走近,背對過她,緩緩退下外袍。
彩繪的猛虎占據了大半個背部,虎頭高昂,仰天嘶吼,濃烈的油彩落在賁張起伏的肌肉上,彰顯出一種極其駭人的力量感。
顧辭的肌膚偏麥色,背部線條流暢,虎尾在窄頸的腰身上,沒入褲中,透出一種野性的凶猛和欲感。
“很好看,很美。”
屋子裡隻有他們兩個,顧辭已漸漸適應,恢複了自在。
重新將外袍穿上,他轉過身,聲音有些低啞,“美是形容女子的,你怎麼放在我身上?”
念兮輕笑,一雙翦水秋瞳,盈盈淺淺,“我覺得很美。”
顧辭隻覺得那眼波像是落在湖面上的春雨,濺起一圈圈的漣漪,將人膩在其中。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近到她清甜的氣息,一點點鑽進兩人的呼吸裡。
安靜的房間裡,所有感官都在放大。
顧辭伸手攬著念兮的腰肢,距離再次縮短,身體幾乎貼觸。
念兮忽然抬手,透過外袍衣襟,貼上他的胸口,眼尾略略上挑,泄出兩分嫵媚,“你心跳的很快。”
顧辭渾身一震。
手臂收緊,他低下頭看她,聲音中帶著某種祈求般的渴望,“念兒,念兒……”
念兮仰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良久,額頭上有溫熱的觸碰,一觸即離。
念兮一怔,睜開眼睛去看。他此刻身上正在源源不斷地散發熱量,血氣方剛的男子,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有著吞噬一切的力量。卻在觸碰她時,驟然平緩下來,變成一種厚重的溫柔。
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顧辭對她的珍視和愛重。
踮起腳尖,她的吻輕輕落在他下顎。
顧辭的眼睛亮得驚人,在她放鬆腳尖的瞬間,大著膽子攬緊她的腰肢,微微傾身,噙住了還未遠離的柔軟唇瓣。
一開始,是輕嘗淺啄的來回試探,慢慢地,含住就不再放開。
念兮閉上眼睛,陷入這個溫柔又凶猛的吻中。
意識剝離前,她想,這是一個葡萄味的吻。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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