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儉身量很高,站在溫父面前,直接將人擋了個嚴實。
那浪蕩子的一杆,本也打不到他的身上。
可他仍是硬捱了一下,這才反手奪過長杆,一腳將人踹翻在地上。
周圍滿是圍觀的人,那人丟了面子,酒也醒了大半,被仆從攙著從地上爬起來,十分囂張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
溫清珩兄妹兩個已經撥開人群,疾步跑到溫遠橋身邊。
“阿爹,你沒事吧?”
溫遠橋此時還有些發懵。
他方才心滿意足參加完聚會,與裴儉相攜往外走。
裴儉這個年輕人,年紀雖不大,閱曆底蘊卻不少,與一眾文人論起詩畫來也頭頭是道,很是給他長臉。
今日冬至,家中一早便已張羅起來,溫遠橋原本想邀請裴儉去府裡做客。誰料出門時沒注意,與一紈絝子弟迎面相撞。
這原不是什麼大事,雙方皆有過失。
偏這年輕人卻不依不饒,非要溫遠橋賠禮道歉,且態度惡劣,言辭粗陋不堪。
溫遠橋向來最重名聲,如何會與無賴撕扯,沒得辱沒斯文。
可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避讓,便能避讓過的。
尤其是對待無賴,你越是忍讓,他偏要得寸進尺。
於是便有了念兮他們看到的一幕。
念兮其實也備了後手。
她托人在東市雇了幾個無賴,一旦衝突發生,便使人上去群毆。
眼見此人這般猖狂,她就要上前朝人群使眼色。
今日非得將這無賴打的爬不起來才好。
裴儉卻像是有預料似得,回頭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見地朝她搖頭,然後將手中長杆扔到一旁,聲線冷冽道:
“你是誰不重要,戶部侍郎張鴻哲教子無方,縱容其子當街行凶,襲擊朝廷命官,你的名號,自有衙門來報。”
他說話時甚至還帶著笑,隻是那笑意隻有淺淺一層,一雙點漆的眸中藏著深潭古獸,盯著人看時,叫人從內心深處發出寒顫的冷意。
便是積年老臣,被他這般盯上一盯,都免不了膝蓋發軟,心頭髮慌,何況區區一個紈絝子弟。
果不其然,這浪蕩子被嚇得不輕,更沒了氣勢,支吾兩聲,破開人群踉蹌跑遠了。
一場禍事,消弭於無形。
前世,也是同樣的緣由,溫遠橋與那紈絝發生衝突。隻是溫遠橋在躲避長杆時,重重摔了一跤,導致骨頭錯位,整整養了大半年才好。
這還不是最受罪的。
溫父最重文人品格,卻被一無賴所欺,以致心頭鬱鬱,整個人都眼見著消沉不少。
連著全家人都跟著擔憂。
而那始作俑者,卻隻是被押著上門,賠禮道歉,事後繼續遊戲人間。
念兮原本想要舉告,可溫父是自己所摔,兩人至多算是發生口角,難以嚴懲。
最後隻能了了。
後來總算天理昭昭,這紈絝與人爭風吃醋,被人從勾欄的二樓推下去,自此後半生隻能臥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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