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綾墨用了兩天時間還不能準確背出《三字經》前十句時,打小唸書習武都極具天賦的夜紅綾表情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不是尋常的冷漠疏離,而明顯是心情不妙的征兆。
對氣息極為敏感的綾墨當即就跪了下來,伏地請罪:“屬下愚鈍,請主人責罰。”
夜紅綾沉默地注視著他片刻,“戒尺拿過來。”
綾墨沒敢猶疑,竟是直接跪行去捧了戒尺過來。
夜紅綾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沉默地接過戒尺,命綾墨把書翻開再讀一遍。
夜紅綾之前教過他,所以讀起來並不難。
可一旦讓他合上書開始背,綾墨就總是卡殼,腦子裡一團亂麻,那些讀過的字在合上書之後會立即化作腦海裡一團團蝌蚪般朦朧的圖案,根本沒辦法完整地背下來。
“教之道,後面是什麼?”夜紅綾語氣冷淡,眼神裡透著微怒。
綾墨抿唇,開始絞儘腦汁地想:“教之道,貴......貴......”
“手。”冷冷的命令,不容置疑。
綾墨伸出雙手攤平,獻祭似的展開在夜紅綾面前。
一記戒尺揮下貫穿雙掌掌心,狠辣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水。
檁痕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浮現出來,觸目驚心。
疼痛占據整個思維,可綾墨此時卻完全沒心思理會這疼痛,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也絕不是單純的因為疼,而是主人釋放的寒氣和不悅帶給他巨大的不安。
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就算以前在神殿裡練武練得精疲力竭,也依然能且必須隨時保持備戰的狀態,不能流露出絲毫無助和脆弱,不能把弱點展示在敵人面前,就算受再重的傷都必須保持若無其事......
可多少個必須和不能,此時都化成了腦子裡的一團漿糊。
“貴以專。”
綾墨垂眸,低聲重複:“貴以專。”
“接著背。”依然是冷淡平靜的語調。
可綾墨總是能從這冷淡的命令之中聽出讓他緊張不安的威壓,凝肅而沉冷,讓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脊背。
半晌沒有聽到聲音,夜紅綾眉頭皺起:“又忘了?”
綾墨頓時又叩首請罪:“屬下愚鈍,請主人責罰。”
夜紅綾沒有猶豫,也沒有不捨,連續三記戒尺砸在他掌心,讓少年淋漓儘致地體會到了十指連心的滋味。
額頭的汗刹那間全冒了出來。
少年死死地撐著,控製著想收回手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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