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威風顯赫掌管鳳印享無上尊榮的鳳儀宮裡,近日來卻靜得像是一座空殿。
燈火通明也遮不住殿內蒼涼空寂,尤其是此時夜深人靜本該就寢的時候,殿裡越發安靜得讓人覺得心慌。
寒皇後身著一襲寬鬆舒適的袍服,側坐在內殿鋪著皮毛的錦榻上,一頭烏髮披散下來,素來描繪得精緻貴氣的眉眼此時卻是一片疲倦和蒼白。
幾案上茶水已經涼透。
偌大的殿內隻剩下兩個侍女打理生活起居,還常常偷懶耍滑。自從被軟禁之後,皇後見不到寒家任何人,也不能親自去太後宮裡請安,隻有紫菱在這裡跟她相依為命。
短短一個月,她體會到了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兒子回京,然而母子尚未見面就得知蕭肅被打入天牢,那一瞬間,寒皇後才真正體會到絕望的滋味。
侍女走過來,給她的茶盞裡添了熱茶——托了護國公主的福。
若非今晚夜紅綾來探望,隻怕連一盞熱茶都是奢望。
宮裡曆來如此,捧高踩低是宮人一貫的作風,一朝失勢,縱是皇後也過得不如一個小小女官來得自由滋潤。
夜紅綾坐在皇後斜對面的椅子裡,斂眸沉默,淡漠眉眼泛著疏離和沉靜,似乎對皇後眼下的處境無動於衷。
旁邊幾案上放著一盞熱騰騰的茶水,夜紅綾卻看都沒看一眼。
“本宮也是剛剛才知道,蕭肅通敵的證據是你交給皇上的。”寒皇後開口,聲音裡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夜紅綾,你跟蕭肅什麼仇什麼怨,非得置他於死地不可?”
什麼仇什麼怨?
夜紅綾斂眸,眼底思緒幽深寒涼:“不共戴天的仇怨。”
寒皇後一震,抬眼盯著她:“你說什麼?”
“本宮也想問皇後一個問題。”夜紅綾身體靠著椅背,姿態透著幾分散漫,幾分淡漠疏離,“寒玉錦以感情為利器接近本宮,目的隻是為了讓本宮為夜蕭肅所用,是與不是?”
寒皇後下意識地否認:“當然不——”
“事到如今,狡辯已是沒有必要。”夜紅綾淡道,“皇後不必再跟本宮浪費時間,我們不如開誠佈公談一談?”
寒皇後默然,唇瓣抿得緊了些,良久才淡淡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無人告訴,是本宮自己親身體會所得。”
寒皇後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卻也沒再多問,淡道:“玉錦接近你,的確是本宮的意思,但他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真的?”夜紅綾一哂,“寒玉錦真正喜歡的人應該是夜紫菱,不是本宮。”
寒皇後又是一震,隨即無言以對。
既然夜紅綾已經清楚,她說得再多也沒什麼意義。
“倘若本宮真的幫夜蕭肅登上帝位,最後寒玉錦娶的人會是誰?”夜紅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夜紫菱?”
寒皇後臉色微變:“如果玉錦喜歡你,那麼他娶的人自然也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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