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夜紅綾走過去,坐在床前尚未挪走的椅子上,取出袖子裡的錦盒,打開之後露出一排銀針,“躺好。”
鳳懷瑾沒有動,而是冷淡地看著夜紅綾:“你要了鳳家位於穆國西南的馬場和鹽鐵生意,卻不願意回答我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
夜紅綾眉眼清冽,語氣淡漠:“穆國西南的馬場和鹽鐵是我該得的酬勞,也是我救你的條件。在你醒來之時,代表我跟你父親的交易已經生效。”
頓了頓,她眉眼微抬,眼神一片清漠平靜:“至於你提出的問題......是否回答,應該取決於我的意願,鳳公子覺得有什麼不妥?”
鳳懷瑾一窒,瞬間無言以對。
雖然她提出的條件委實太大了些,但商場上講究銀貨兩訖,這位淩公子救他的命,父親答應付給他酬勞,願買願賣,公平得很。
所以對方說得也沒錯。
可即便是如何有理的話,在絕對的勢力和財力面前也從不該那麼理直氣壯,偏偏,這位淩公子是個例外。
“我能否知道,淩公子是什麼人?”
“不能。”夜紅綾眉頭微皺,“躺下。”
鳳懷瑾眉眼微斂,語氣淡淡:“若我毀諾,不願意把馬場和鹽鐵給你了,淩公子又當如何?”
“你可以試試。”夜紅綾顯然並不擔心這點,“我可以救你,同樣也可以殺你。”
唇角細不可查地挑了挑,“不止是你,甚至是你的父親,你的兩個弟弟,你鳳家所有的人,我可以一夜之間全部送去見閻王,讓鳳家產業一夕化為烏有,你要不要試試?”
她說得輕描淡寫,鳳懷瑾聽得卻是一震,銳利的目光瞬間鎖住了眼前這個少年。
他活到二十三歲,還從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說話,從沒有一個人,敢當著面對他說出如此血腥凜冽的威脅。
鳳懷瑾很想知道他哪來這麼大底氣。
一個不足弱冠的少年,容貌生得的確是美了些,可連身份來曆都不願告知的人......他的背景來曆,究竟是太過貴重,還是不值一提?
想到父親下午所說的,昨晚全靠淩公子身邊的隨從一人之力擋住了那些刺客,鳳懷瑾心頭微沉,驟然意識到這位淩公子的確是個惹不得的人。
屋子裡空氣有些凝滯。
鳳懷瑾沉默地在床上躺了下來,邊按照夜紅綾的要求調整姿勢,邊淡淡開口:“淩公子跟父親談了交易,父親告訴過我了,不知淩公子是否看得上我?”
夜紅綾沒說話,抽出細小的銀針,精準地刺入他頭頂穴位之中。
“隻要你有讓我信服的能力,我自然看得上。”夜紅綾低眸,目光專注地落在手裡的銀針上,“外面傳言鳳家嫡子的商業手腕和魄力都很強,不知是真是假。”
鳳懷瑾閉上眼,語氣平淡:“淩公子連身份都不願意透露,就算看得上我的能力,我又如何相信淩公子能帶給鳳家需要的好處?”
“鳳家家大業大,但商人隻是商人,門庭再顯赫,也永遠是商人,跟入仕的官員永遠隔著一個無法跨越的尊卑等級。”夜紅綾淡道,“鳳家之所以在東齊顯貴,隻是因為背靠攝政王榮威。可一旦榮威死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到時候鳳家就不僅僅是失去皇親國戚這層身份,更需要面對皇帝的清算——鳳家跟榮威早已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災禍來臨之時,誰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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