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
甘斕聽見甘綦提起這個名字之後,少年時代的記憶湧起,腦海中有個模糊的身影。
高高瘦瘦的,皮膚有些黑,身上和臉上都是臟兮兮的,褲子還破了洞。
臉上......
隔得有些久遠,甘斕記不起他的長相了,隻記得他臉上有好多擦傷。
她剛踩到他的時候就被他臉上的傷嚇壞了,因此至今記憶猶新。
那會兒十二三歲,甘斕的記憶不怎麼清晰了,她的人生後來又經曆了生離死别,大起大落,也沒再想起過那一段。
要不是甘綦提起來,她自己都不記得有這回事兒了。
“他還說過這個麼?”甘斕也不記得甘綦說的這些。
“是啊,後來外婆給他炸了玉蘭餅,他也不要吃,才發現他不吃糯米......”甘綦笑了起來。
但她說的這些,甘斕完全沒有印象了,和甘綦一比,她的記性好像很差。
不過甘綦的病情不穩定,她會記得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五分鐘之前跟她說的話,她卻不會記得。
甘斕和甘綦一起吃了晚飯,跟她看了一會兒曆史紀錄片,八點鐘的時候,甘綦吃完藥睡下了。
甘斕拿起手機看的時候,才發現盛執焰半小時前給她打過語音電話。
甘斕看了一眼熟睡的甘綦,拎起包走出了病房,跟護工交代了幾句便下樓了。
八點半精神內科住院區樓下已經沒什麼人了,隻有零星陪床的家屬和護工路過。
甘斕找了隻長椅坐了下來,剛從包裡拿出藍牙耳機準備給盛執焰回電話,忽然瞟見地面上出現了一雙皮鞋。
再往上是西裝褲。
甘斕心臟微沉,動作停下,抬起頭朝鞋子的主人過去。
看到沈名立那張AI一樣的臉,甘斕幾乎已經能猜到他的下一句台詞是什麼。
沈名立也十分配合地開了口:“甘小姐,梁先生有請。”
“麻煩你轉告他,我沒心情。”甘斕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沈名立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像個機器人一樣重複:“梁先生說,今晚務必把你帶過去。”
甘斕聽得很煩躁。
她並不討厭沈名立,平時也很少讓他為難,但今天她有些忍不住:“我不是他養的狗。”
沈名立:“梁先生應該沒有這樣想。”
甘斕嗤笑。
哦,不是狗,是床上的玩物。
也沒什麼區别。
或許是因為盛執焰生日那晚一次性受的衝擊太大,甘斕對於梁晉燕那晚羞辱她的話記憶猶新,倒背如流。
擱在平時她都當他放了個屁,記都不會去記。
甘斕想她應該是前腳剛被任先刺激,後腳又被梁晉燕羞辱,有些破防。
不然何必在意他的言論。
甘斕不想與沈名立費口舌,起身繞過她打算走。
孰料,她剛邁步,不知道哪裡突然冒出來三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三人個個身高都近一米九,又是大塊頭,直接把甘斕面前的路堵死了。
甘斕轉頭去看沈名立。
沈名立微微鞠躬:“多有得罪,甘小姐。”
甘斕嗬了一聲,“你家梁先生讓你把我綁過去是嗎?”
沈名立:“如果甘小姐實在不肯走,我隻能出此下策。”
沈名立沒說是梁晉燕吩咐的,這下屬當得還算忠心耿耿。
但就算他不承認甘斕也知道肯定是梁晉燕授意的,粗暴無禮強迫人一直是他的風格。
甘斕沉默之際,沈名立手機裡收到了梁晉燕的簡訊。
他馬上和三名保鏢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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