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非晚抿了抿唇,“那處糧倉地處城郊的山穀中,通風又人跡罕至,鮮少有人知曉。”
封卿抿了抿唇,難怪……柳太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葉非晚看了眼封卿:“李公公說,你幾日未曾休息了?”
“不過三日……”封卿的話戛然而止,雙眸隱有光亮望著她。
“什麼?”葉非晚蹙眉。
“你……關心我?”封卿問得遲疑。
葉非晚隻覺自己心中一慌,人已避開了他的注視:“李公公關心你罷了,哪天你記得給李公公加餉銀。”
封卿仍望著她,下刻突然勾唇笑了下,便真是李公公關心,經由她口中說出,他也是高興的。
高興的難以自已。
可下瞬,他又想到什麼,抿唇道:“無妨,我不累,比起前世來,現在可是輕鬆的多。”隻有在她跟前,他方能輕鬆的提起所有密事。
他學著將自己的一切,全都虔誠的獻與她。
“前世也沒見你多煎熬。”葉非晚低聲嘀咕。
封卿唇角的笑僵了下,那時他滿心不承認在意她,可是卻仍日日回府見她一眼。他最痛苦的模樣,是在她“死”後,留他一人生不如死。隻有熬到再難熬下去,才能勉強宿下,可不過睡一會兒,便噩夢連連。
夢裡的她有時會拿著銀簪站在他面前說“我恨你”;有時會滿臉冷漠的說“你活該”,有時甚至會滿眼茫然的望著他問“你是誰?”
“因為最煎熬的時候,是你不在時。”封卿低語。
葉非晚怔住,直直抬頭朝著封卿看去。
封卿卻沒看她,隻偏頭望向一旁的角落。最初仍滿心鎮定,可被她看著,耳根竟越發的熱了起來。
葉非晚抿了抿紅唇,心中的慌亂壓不下去,乾脆便要轉身離開。
“你去哪兒?”封卿幾乎立刻問道。
“我……”葉非晚張了張嘴,“糧倉的位子都在紙上,我該回……”
封卿面不改色道:“今日我命人挑了些新話本,還有街口的炒栗子,你嚐嚐。”
葉非晚看向軟榻處,柔軟的絲綢墊上放著七八本話本,桌上則放著幾盤點心和一紙包炒栗子:“你不用休息?我回去也無妨……”
“不用,”封卿飛快道,“再者說,我休息也慣了旁邊有人了。”
葉非晚詫異,封卿疑心重,睡眠極淺,身邊有人從來都不會深眠,如今說,習慣身邊有人?
“那我讓李公公……”
“隻要你!”封卿羞惱的打斷她。
可說完心中卻止不住的痠疼,他以往將她傷成什麼樣,如今她連“他愛她”都不敢信了?
葉非晚靜了片刻,終一言未發走到軟榻旁坐了下來。
封卿深深凝望著她,心裡仍酸澀著,轉身走到案幾旁坐下。
葉非晚靠在軟榻上,不得不說,封卿安排的的確妥善,話本都是如今坊間口口相傳的新本,很是吸引人,她也不覺看了進去。
可時辰長了,她便聽見身側有些不對,譬如翻閱摺子書頁的聲音消失了。
葉非晚轉頭,封卿一手撐著額角,另一手拿著書信,容色蒼白,雙眸緊閉,本清斂風華的眉目添了幾分疲倦的溫和。
他睡著了。
葉非晚抿了抿唇,安靜望著,卻不知多久,門口陡然傳來一陣細微動靜。
封卿皺了皺眉,卻未清醒。
葉非晚起身輕聲朝門口走去,李公公正欲叩門,見門打開,忙後退半步,輕聲道:“葉姑娘,大陳使臣扶閒公子欲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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