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兒子陳誌虎的身體,她相信總有人能治好。不就是點穴嗎,黃家的老宗師黃祖雄隻要出手,一定能解開。再不行,就去孃家找她大哥。她大哥和茅山的道士關係很好,聽說茅山道士有降龍伏虎的本領,能斬妖除魔,姓李的這點小手段,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
潘鳳英走了以後,屋子裡陷入了那麼短暫的沉默。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文學的眼裡已經充滿了淚水。他凝望著自己的母親,哽咽道:“媽,我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
羅佩瑤緩步走到陳文學身邊,輕輕摟住兒子的頭,臉貼在兒子的額頭上,輕聲道:“好孩子,是媽媽讓你受委屈了,你承受了太多不該你承受的東西。媽媽答應你,以後不逼你了,你不喜歡做陳家的少爺,以後咱不做了。你就做一隻自有的小鳥,想飛哪兒就飛哪兒!”
“不,媽媽!”陳文學抬起頭,看著母親那依然美麗卻掩不住歲月痕跡的臉,“我想通了,以前我太任性,常常惹你生氣,以後不會了。我本來就是陳家的少爺,為什麼要走?我會努力的。從今以後,絕不會讓人再看扁我,更不會再讓人對您不敬!”
羅佩瑤緊緊抱住兒子,閉上了眼睛,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順著她的臉龐滑落到了陳文學的臉上。母與子的清淚混合在一起,像大地上流淌的甘泉。
李沐塵站起來,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溫暖留在了屋裡。
外面已是玩家燈火,冬日的寒風吹進老舊的小區,吹不滅平凡的生命熱情。
……
潘鳳英回到家的時候,陳誌虎正疼得在地上打滾。
“兒子,你怎麼啦?兒子!”潘鳳英急切地問。
她想起李沐塵的話,疼痛每天加倍,如果意誌力不強,可能撐不過三天。
“定邦!定邦!”潘鳳英著急地問,“黃家怎麼說?黃老宗師什麼時候來?”
陳定邦這時候也很著急,但他強做鎮定地說:“放心吧,黃家已經答應了,很快就會來的。”
“定邦,你再打個電話催催,他們要什麼條件,就答應他們!”潘鳳英說。
陳定邦無奈,隻好又打了個電話。
當天晚上,黃維龍陪著他的叔叔——已經很久沒在公開場合露面的大宗師黃祖雄,一起來到了陳家。
陳定邦是見過黃祖雄的。黃祖雄身上那股強大的宗師氣魄,曾經給年輕的陳定邦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然而這一次見面,陳定邦發現,黃祖雄身上那攝人心魄的氣勢沒有了,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以至於潘鳳英悄聲問他,這是不是黃祖雄本人?
黃家當然不至於弄個假的黃祖雄來糊弄人。陳定邦的眼力還是有的,他知道這叫返璞歸真,說明黃祖雄的境界已經更上一層樓。這一點,從黃維龍那自信的臉上就能看出來。
原本以為宗師出手,陳誌虎身上封閉的穴道和經絡就能順利打開,可沒想到,黃祖雄檢查了陳誌虎的身體之後,卻皺起了眉頭,道:
“氣脈閉塞,靈樞扭轉,這不是普通的武道手法!是什麼人傷了陳公子?”
陳定邦說:“此人名叫李沐塵,也是個年輕人。聽說一直在山裡學藝,才出山不久。”
“知道他的師承嗎?”黃祖雄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陳定邦搖頭道。
黃祖雄搖了搖頭:“那就難了!”
“黃老宗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呀!要什麼條件,您儘管提!”潘鳳英急道。
陳定邦瞪了夫人一眼:“說什麼呢,在老宗師面前,說這些話,你也不嫌丟人!”
黃祖雄擺擺手說:“無妨,夫人救子心切,可以理解。”
黃維龍問道:“叔,能救嗎?”
黃祖雄知道自己侄子的意思,如果不能救,那今天就算白來了,陳家答應的條件自然也都作廢了。
他微微一笑:“如此獨特的手法,我也不能硬解。”
聽到這裡,黃維龍和陳定邦都感失望。
但就聽黃祖雄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去會會那個姓李的小子。”
陳定邦眼前一亮。是啊,解鈴還須繫鈴人,以宗師的手段,讓那小子就範,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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