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北皺了皺眉,這個回答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這種類似的傳說在很多地方都有。
丁香上前道:“大師,我想問一下,這附近哪裡有紫色的竹子,最好是成片生長的地方?”
“紫色的竹子……”
一首一動不動的僧人終於動了一下,扭轉頭看了丁香一眼,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在那張褶皺的塞滿了沙塵的臉上,彷彿乾裂的土地上的兩汪清泉。
“穿過卡利甘達基,沿著地脈走向深處,那裡有聖母的眼淚彙聚的泉,和大地的血液浸潤的竹子,我想,那就是你要找的紫色的竹子吧。”
“聖母眼淚彙聚的泉……大地血液浸潤的竹子……”丁香心頭一喜,有了這兩句話,就有了明確的方向,“多謝大師。”
“我不是大師,我隻是一個苦行者,在聖母的懷裡等待彼岸的花開。”僧人轉回頭看向對岸,“我己經在這裡看了三萬多次日落,河穀的顏色淡了,又黑了,彼岸的花尚未開,等待的人也未來。”
“大師在等誰?”丁香問。
僧人轉過身來,指著己經倒塌了一半的石頭房子裡說:“她!”
然後便虔誠的匍匐下來,五體投地。
丁香看見房子裡有一尊神像,因為風化的厲害,看不清樣貌,但依稀能辨出是個女人。
“她是誰?”
“薩蒂——雪山的女神——濕婆之妻——大地之母……”僧人跪在地上,一邊叩拜一邊說著神像的名號。
丁香忽然覺得這神像身上有種奇特的氣息。
她不知不覺地靠近去,好奇的觀察起來。
徐曉北和無花也跟了進去。
“丁香,你在看什麼?”徐曉北見丁香如此專注地看一個己經斑駁到面目全非的石像,不禁有些好奇。
“我感覺她好熟悉,甚至有點親切。”丁香說。
徐曉北說:“别逗了,這裡是泥婆羅,古代算天竺文明,跟你一個出生在華東的人八竿子打不著。”
“也不一定。”無花突然指著神像的底座說,“你看這蓮台上的雲紋和裙邊的造型,不是古天竺的風格,而是華夏特有的樣式。這神像,或許出自古華夏匠人之手。”
無花在出家之前,無花曾遊蕩江湖,見多識廣,後入佛門,又對造像藝術有所研究。
“在這荒涼異域,乍見華夏之物,難免覺得親切。”
徐曉北反駁道:“剛才那和尚明明說了,這是雪山女神薩蒂,是濕婆神的妻子,明明是個婆羅門教的神,怎麼會是華夏工匠打造的呢?”
無花也說不清楚,畢竟這神像太殘破老舊了,除了底座上還能看到一些紋飾,基本就隻剩個輪廓了。
丁香看了一會兒,神識中彷彿有什麼感應,可是又不那麼真切,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說:“算了,走吧,去找紫竹林。”
三人轉身出去,發現那僧人又己恢複了最初的樣子,盤坐在石頭上,如枯樹一般,固執地望著彼岸。
“謝謝大師,我們走了。”
丁香見僧人沒有說話,便也不再打擾,欠身致謝之後,帶著徐曉北和無花,穿過黑色的卡利甘達基河穀,消失在荒涼的大地上。
他們剛走,破廟前的虛空白影一閃,一身白衣的白辰出現在僧人的背後。
“你為什麼不勸阻她們?”
“我為什麼要勸阻?”
“你看著河穀變黑,明知地獄裂縫己開,若惡魔借冥氣複生,她們會死的。”
“那不是惡魔,那是濕婆神。”
“哼,那是在你眼裡,在我眼裡,神魔無異。”白辰說。
“你想救她們?”
“是的。”
“但你承諾過,不會越過卡利甘達基河穀。”
“那是過去了,那時候,河穀還沒有變成黑色。現在一切都變了,何況……”白辰目光一凜,“這個女人,我必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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