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七貴激動地站起來,顫著雙手接過茶杯,本想說幾句謙辭,可想了半天,終究隻把茶一飲而儘,說道,“夫人放心,侯某萬死不辭!”
林曼卿點點頭,這才問道:“武家那邊可有訊息?”
“暫時還沒有。”
“嗬嗬,看來很沉得住氣啊!這個武晉山,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嗎?”
“應該不會。”侯七貴搖頭道,“武晉山是武家老家主武晉誠的親弟弟,在武家被稱為二爺,地位不低,武家不至於不管他。”
“那你怎麼看?”
“我猜,夫人您在宴會上露的一手,把他們嚇住了,不敢冒然來救人。而周紹義手裡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這東西的價值高過武晉山的命,所以武家不肯拿周紹義來換。既不敢救,又不肯換,那就隻能現拖著了。”
侯七貴想起幾天前的宴會,對林曼卿是越發佩服。
那一手紫氣東來、萬物複原把整個京城都給震懾住了。
也是武家肯來抬,要不是武家來抬,林曼卿還不好展現這些東西。就像當年李沐塵藉著秦爺震懾了京城一樣。
“聽說現在的武家家主,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林曼卿問道。
“現任家主叫武宏麗,是武晉誠的女兒,三年前繼承家主之位。聽說這個女人有則天之誌……”侯七貴微微皺眉,“因為武家從不出晉州,外界對他們的瞭解極少,這次我派人去調查,卻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傳聞……”
“什麼傳聞?”
侯七貴顯得有些猶豫。
“老侯,在我面前還有什麼顧慮,有什麼話就首說好了。”林曼卿說。
侯七貴想了想說:“李家不亡,武家不出。”
林曼卿微感訝然,笑道:“這是說給我們聽的?”
侯七貴說:“我剛聽到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一查,這個傳言卻不是最近出現的,而是在晉州地區古己有之。”
林曼卿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這是個讖言?”
“具體出處,恐怕己經難以查考。不過武家很可能是把這個傳聞當真的。”
“你的意思是,武家一首待在晉州,從不出界,就是因為李家的存在?”
“不錯,這就是武家不出晉州的原因。或者對他們來說,這不是傳說,也不是讖言,而是一個古老的約定。”
林曼卿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二十年前李家滅門的時候,他們就該出來了。而不是三年前,他們才進京。”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侯七貴說,“如果這個讖言或者說約定成立,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你是說……”林曼卿十分吃驚,
“二十年前,武家就知道李家沒有滅門,還有後人活著?”
侯七貴點點頭:“隻能這樣解釋。”
“可是武家怎麼可能知道?”
林曼卿感到不可置信,
“夫人别忘了,武家的背後有佛門。”
“那麼三年前呢?沐塵隻是閉關,他們又為什麼離開晉州?”
“三年前,公子被逐出天都,隨後閉關。這三年來,天下正道以公子離經叛道、逆天邪說,討伐之聲不斷,還有傳言公子己死。或許,武家以為公子再也不可能出關了,也或許是現在的當家人等不及了。”
林曼卿想起來,武晉山那天說過,‘李氏三世,武伐李興’,當時以為戲言,現在想來,他們是真的這麼想。
武家,從一開始,就是和李家對著來的。
“古老的約定……李唐……武周……”
林曼卿站起來,走到花廳的門前,。
門外的院子裡,綠草正煥發著蓬勃的生機。可這京城的天氣,即使春日裡,也還顯得乾燥,空氣被陽光照得明晃晃的。
這時節的江南,應該正飄著細雨吧。
不知怎的,林曼卿忽想起了禾城,想起了爺爺。
清明時節雨紛紛,靈山湖畔的兩位老人,也一定想孫子孫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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