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春曉已經在床單後面,彎腰掀開了孕婦蓋著的被子。
這一掀,她就知道不對勁了。
從外面看,被子蓋的那麼高,是因為冷,所以多蓋了幾床。但是這一掀,手感過輕。
這根本就不是四五床被子,隻有被子的邊是縫上了幾床的樣子,中間隻有一床。
為什麼要這麼弄,不冷嗎?還是為了藏起什麼?
現在整個棚戶區被圍得水泄不通,一隻麻雀都飛不出去。想要離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偷龍轉鳳。
謝春曉在掀開被子的一瞬間,裡面突然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人從裡面衝了過來,力大無比,差一點把她給拽摔倒。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驚叫聲四下響起,等眾人衝過去,便看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精壯漢子,牢牢的抓住了謝春曉。他站在謝春曉身後,一手勒著謝春曉的肩膀,一手拿著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雖然他們都沒見過,但是根據左鄰右舍的描述,此人正是茅瑎。殺了裴和宜並且分屍的屠戶。
他果然是藏在孕婦的被子裡,隻等孕婦被抬出去,就可以偷偷溜走,神不知鬼不覺。
隻可惜,他的個頭實在大了些,體重也重了些,就算他們極力掩飾,也還是讓這件事情變得有些奇怪。如果茅瑎是個小個子,院子裡的人生態再自然一些,說不定還真的給掩飾過去了。
茅瑎衝了出來,這下就沒有退路了。
“都給我讓開。”茅瑎喊道:“不然我就殺了她,反正我也殺過人了,不在乎多這一個。”
這邊鬨的這麼大,禁衛軍的人也趕了過來,冷朋義帶著人衝進來一看,不由的有喜有憂。
人,算是抓住了。
茅瑎露了臉,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但他現在挾持了一個錦衣衛的人做人質,這就比較麻煩,因為衛青寒肯定不會放任自己的手下不管,更别提這還是個姑娘。
可是茅瑎又不能打死,他們要從他口中問話,必須要活口。
冷朋義腦子裡飛快的轉了一下,覺得這事情他不好摻合,要是摻合的不好,無論是人跑了,還是姑娘受傷了,他都不好做人。
於是冷朋義果斷的閉嘴了,把這事情交給衛青寒去解決。
你的人,你想辦法救一救。我是不會拖後腿的,你下令,我配合。但要是因為你的人讓罪犯跑了,肯定我也不能承擔主要責任。
衛青寒很生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被抓了人,簡直奇恥大辱。萬一謝春曉收了傷出了什麼意外,他要怎麼給人交代?
好在謝春曉很鎮定。
謝春曉開口說:“你别激動,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茅瑎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你跟我說話?”
“對。”謝春曉說:“不是跟你,還有誰?”
茅瑎雖然個子高,但是腦子轉的也就那麼快,他有些不理解:“你說我不是壞人?”
“對,我說你不是壞人。”謝春曉道:“我知道你雖然殺了裴和宜,但他是自願的。與其說是你殺了人,不如說是你幫了忙,他們寧可死也要做一件事,你寧可成為殺人犯,也願意幫忙。”
從某種角度來說,死的人犧牲很多,但茅瑎這樣活著的人,付出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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