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房裡有幾個老學究,一看穿著和年紀,謝春曉就知道不是來鬨事的。
是京城裡的幾位有名的大夫,甚至還有兩個太醫。
他們一人坐著一個小馬紮,慎正卿也在其中,不過他坐的小馬紮最小。
慎正卿對大夫的尊敬是有的,畢竟仵作現在叫仵作,以後也叫法醫,兩者融會貫通,一脈同根。
他們正在研究黑乎乎的那具骨頭。
謝春曉還沒有走近,隻見慎正卿掄起了錘子,哐哐哐一陣砸。
謝春曉嚇了一跳。
其他大夫都秉著呼吸看。
謝春曉也不敢出聲,也不知道這一群大師在研究什麼東西。
慎正卿掄起小錘子,把一截黑乎乎的骨頭咋成了碎塊。
又哐哐哐,小心翼翼的,把碎塊砸成了粉末。
黑乎乎的粉末,看起來就像是他們要出去給誰下毒一樣。
幾個人屏息靜氣的,生怕誰的呼吸聲重了一點,會把粉末吹走。
謝春曉在後面也屏息靜氣,大家已經看見她了,不過隻是點了點頭打個招呼,繼續做事。
停屍房裡真是什麼都有。
慎正卿搬來了爐子,上面有個藥罐子。
謝春曉立刻跑了過去。
就是這個藥罐子,雖然花色肯定不一樣,但是藥罐子和藥罐子,那用處基本上是一樣的。
謝春曉終於抓到機會問:“慎哥,你們這是乾什麼呢?”
慎正卿一邊搬爐子,一邊說:“我們懷疑,這些人一直服用一種毒,這種毒給人帶來快樂的同時,不會被排出體外,而是一直沉澱積累,越積越多,最終喪命。”
謝春曉抓住了關鍵的兩個字,快樂。
“雖然我們暫時不知道這毒是怎麼做出來的,但是,肯定是從某種動物或者藥草中提煉出來的。”慎正卿道:“提煉出來的東西,就有純和不純的區别。”
越純,效果越好。
越不純,效果越差。
謝春曉明白,完全明白。
不但明白慎正卿在說什麼,而且,還有超前理解。
“我懂了。”謝春曉道:“這種毒讓人上癮,著迷,產生幻覺,幻覺產生快樂,可以麻痹肉體上的痛苦。”
慎正卿連連點頭。
“是這樣。”
這樣我就懂了,而且非常懂。
謝春曉進一步道:“人對外來的刺激是有適應性的,就像是一味藥吃的時間長了,藥效就會減退。這種毒也是一樣,開始一口,然後兩口,隨著毒癮更深,產生的幻覺會減退,快樂會減退,所以不但後期要提高服用劑量,還要增加純度。”
這太懂了,謝春曉雖然不是緝毒警,但黃賭毒一向不分家,都是警方重點打擊對象。
凶殘的案件,殺人分屍等等,十起裡有五六起和黃賭毒脫不了關係,是社會的一大毒瘤。
謝春曉對此深惡痛絕,頓時覺得這案子嚴重起來。
這個年代有合法的黃和賭,但是沒什麼毒。
若是有了,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慎正卿將小爐子點上,加上水,水開之後,把黑色的粉末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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