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這會兒還在錦衣衛的停屍房裡呢,不是,不是停屍房裡,是停屍房旁邊的小房間,本來是慎正卿休息的地方,現在變成了嬌娘休息的地方。
可憐嬌娘也隻是個嬌滴滴的女子,雖然身份不高可一直嬌養著,哪裡見過這樣的世面。
她直挺挺的躺在慎正卿的小床上,連呼吸都很剋製。
能不剋製嗎?一牆之隔就是停屍房,裡面排排躺著各種屍體,普通人受不了這種場面。
但廖安說:“你們進宮沒多久,嬌娘就昏迷了,至今未醒。”
謝春曉愣了一下:“生病了?”
“不是。”廖安說:“是被人下了藥。”
“什麼藥?”
“一種假死的藥。”廖安說:“服用之後,人就像死了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會醒來。但是仔細的看,有輕微的呼吸和脈搏,隻是非常遲緩。這種藥,通常的時間是三四個時辰,之後就會醒來。”
謝春曉聽得十分奇怪。
“那醒來之後呢?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沒有。”廖安說:“醒了就醒了,和常人一樣。”
“這真是太奇怪了。”謝春曉問道:“查出來是誰乾的了嗎?”
“沒有。”廖安搖頭:“能夠在停屍房裡接觸嬌孃的人就那麼幾個,我一一都問了,都是錦衣衛裡信得過的兄弟,沒有可疑。”
謝春曉也相信錦衣衛裡的人,别的不說,衛青寒對錦衣衛的管理還是滴水不漏的,沒有真憑實據,她也不願意懷疑任何一個人。
可嬌娘是真的進入了怎麼都醒不來的假死狀態。
謝春曉用最簡單的方法來推理這件事情。
一件事情發生了,誰獲利最大,誰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謝春曉喃喃道:“廖哥,你說嬌娘假死,誰獲利最大?”
這問題廖安也想過一遍了,但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誰的這件事情的獲利者。
謝春曉也想不出來,然後她繞了一圈想:“廖哥,你說如果這個時候,嬌娘沒有被下毒,而是清醒的,她在做什麼?”
下毒,卻不是要命的毒,而是假死的藥,目的不是要她的命,是讓她不能說話。
廖安說:“在被錦衣衛審問。”
春梅和裴夫人,她們是有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的。因為她們隻是局外人,一件要許多人犧牲性命去的事情,廣而告之不正常,連身邊人都瞞著才是正常的。
但串起這一切的嬌娘,如果她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說不過去了。
謝春曉說:“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有人下毒,這藥是嬌娘自己服下的。不是為别的,就是為了躲避錦衣衛的審問。”
謝春曉知道錦衣衛其實不像是外面想的那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做嚴刑逼供的事情,可是旁人不知道啊。嬌娘一個弱女子,她心裡有不能說的秘密,怎麼能保證自己不說出來。
她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扛過錦衣衛的刑訊審問,假死是最好的辦法。
無論外面什麼情況,人昏迷不醒,錦衣衛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無從施展。
至於等假死藥的藥效結束,嬌娘醒來之後會怎麼樣,那是另一回事了。三四個時辰的時間,說不定事情已經有了新的進展,說不定已經塵埃落定。
那個時候,嬌娘就無所謂了。
已經死了那麼多人,她未必還有活著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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