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一個小宮女,平時在宮裡誰都能對她大呼小叫,發號施令,她是誰都怕的,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嚇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春梅哐哐給謝春曉磕頭。
“别害怕,我不是什麼小姐,我和你一樣,就是個打工的。”謝春曉一使勁兒就把春梅給拽起來了,幾乎腿不著地拽進房間裡。
房間裡已經有人打了一盆水,盆沿上搭了塊毛巾。
謝春曉挽起袖子:“來,我給你洗臉。”
春梅簡直是連哭都不會哭了。
因為謝春曉真的給她洗了臉,把臉上抹的胭脂水粉洗的乾乾淨淨,在她小幅度的掙紮中,水盆哐噹一聲被打翻了,水灑了兩人一身。
“啊呀。”
兩人都是驚呼一聲。
外面等著人都驚了一下,曲嬤嬤和應公公是喊的最大聲的,要是春梅傷了謝春曉,衛青寒肯定要記仇的。雖然都是下人,可那不一樣。
衛青寒沉聲問:“謝春曉,怎麼了?”
“沒事兒,水盆翻了。”謝春曉說:“嬤嬤有衣服嗎,麻煩拿兩件衣服來給我們換一下。”
曲嬤嬤在外面高聲應著:“好的。”
然後便吩咐宮女去拿衣服。
這本是一個很正常的意外,但是春梅的反應非常大,她連聲說:“不用,不用,不過濕了一點,不要緊的。”
曲嬤嬤為了表示自己非常配合,這一盆水裝的可不少,滿滿的一盆,一半灑在地上,一半灑在兩人身上,春梅身上的衣服濕了不少。
當然不換也不是不行,可是謝春曉覺得,她的反應激動了一些。
謝春曉仔細看她的臉。
胭脂水粉都擦乾淨以後,一雙眼睛全是血絲,還有些紅腫。這絕對不是剛才哭那兩嗓子可以哭出來的效果。
“怎麼回事?”謝春曉輕聲道:“你眼睛腫成這樣,昨晚上哭了?臉上妝那麼厚,是為了遮眼睛,還是為了誰抹的?”
謝春曉從心裡對這些宮女太監是同情的,除非是十惡不赦,都願意好好的跟她們說話。
可春梅隻是搖頭,什麼都不說。
“你不跟我說也沒用。”謝春曉說:“這次事情很大,不僅僅是吉祥的死,你若是不說清楚,就要跟著錦衣衛走了,到時候,說不說就不由你了,看見外面那個凶巴巴的了麼?可沒有我那麼溫柔。”
雖然有一點嚇人的嫌疑,但是說的也是實話。
春梅眼淚汪汪,死死的咬著嘴唇。
謝春曉猜著:“你和吉祥認識嗎,熟悉嗎?青梅竹馬?”
春梅連連搖頭。
“這有什麼關係。”謝春曉說:“男未婚女未嫁的,雖然宮裡不許太監宮女私相授受,但錦衣衛不是宮裡的人,隻查案子,若是你有什麼苦衷就告訴我,若是跟案子無關,我也不會多管閒事。”
要是吉祥還在,兩人私情被髮現,可能要各打幾十大板。現在吉祥已經死了,一個最低端的宮女,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太監,人人可以為難,也可以不為難。
但春梅隻是搖頭。
謝春曉覺得頭痛。
“你一定知道吉祥為什麼死。”謝春曉說:“春梅,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可是已經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呢,值得呢?有什麼困難說出來,一定要用命換嗎?”
無論自殺的,還是被殺的,值得嗎?你們那麼多條命,到底要換什麼?
春梅不說話,隻是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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