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連做倒賣的幾個人都奇怪了,還是應公公不恥下問:“姑娘這是如何看出來的,這胭脂又不會壞,剛打開和用了一陣子的,有什麼不同呢?”
“還是有區别的。”謝春曉說:“這種胭脂是沉澱來的,但是因為便宜,做工粗糙,所以表層和底層不一樣。”
謝春曉的手背上抹了四五道紅色,她伸出手給大家看。
同一個胭脂出來的,顏色都一樣,幾個男人都看不出區别。
“你們都不用,所以看不出區别。”謝春曉說:“因為有一個放置凝固的工序,所以胭脂看似一塊,其實是分成的。越上層的越細膩,越往下的越粗糙,顆粒越大。特别是這種便宜的,會更明顯一些。吉祥衣服上沾著的那一層十分細膩,是胭脂裡的上層。”
眾人這才明白。
衛青寒很滿意,覺得錦衣衛裡一水兒的男人確實不好,雖然女子在很多方面不如男子,但也有天然的優勢。
不說謝春曉這一雙眼睛,就說對胭脂水粉的瞭解,這種胭脂上層細膩下層粗糙的知識,錦衣衛裡誰能懂,那一幫大老爺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事情又好辦了一些。
這幾個二道販子,每次誰買了什麼東西,雖然不記賬,但是一分一厘都記在腦子裡,好使的不得了。
當下他們就將最近這一次購買醉花顏的宮女名單都提供了出來,這些宮女遍佈皇宮的各個地方,有些是晚上要當班的,有些是離得很遠的,篩選了一下,剩下四人。
她們當差的地方離吉祥的住處比較近,白天有可能見到,如果約了時間,晚上找地方私會的話,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
四個宮女站成一排,都挺小的,謝春曉看著覺得有些不忍心。
都是才多大點的孩子啊,卻要離開爹孃離開家,在這不見人的深宮裡,喘氣都不敢大聲,别人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日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而且看不見希望。
宮中的宮女,若是皇帝仁心,到了二十五歲會一批批放出宮去。但也有不放的,老死宮中也不是沒有,也不知道這一輩子,是為了什麼。
四個宮女,果然有都抹了醉花顏。
宮女們垂首站立,低眉順目。
應公公讓她們抬起頭來。
長的倒是都眉清目秀的,果然宮女就沒醜的,即便是端茶倒水的,醜的也沒資格。
一一看過去,衛青寒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臉上。
這宮女臉上的脂粉抹的特别厚,五官倒是小巧精緻,眼睛特别大,水光瀲灩的,有種楚楚動人的感覺。
“這是春梅。”應公公見衛青寒注意,便道:“她是內務府的一個宮女,在園子裡打理花草的,一般到不了各處主子面前。”
打雜的,屬於宮裡的低級宮女。
“到不了主子面前,這脂粉為何抹的那麼厚?”衛青寒道:“這種抹法,一個月一盒胭脂不夠吧,工錢夠用嗎?”
春梅見衛青寒看她,連忙低頭不敢說話。
幾個二道販子看了春梅,解釋說:“春梅不是常買的,之前沒找我們買過胭脂水粉,幾日前買了一盒,是第一次買。”
春梅的聲音稍微有點嘶啞,現在天冷,不少人得了風寒。不過宮女命薄,除非很嚴重的,要不然的話,都是自己扛著。
春梅低頭道:“是,奴婢見那些姐姐抹著好看,也想要抹一點試試。但是還不太會,所以......可能就抹多了。奴婢回去就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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