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長認識花叔的時間那可就長了。
巢長說:“我從記事起就認識花叔了。他雖然沒錢,可是經常會來濟慈院幫忙,劈柴挑水,特别熱心,他說,給不了錢就出點力,也算是給孩子們儘點心,他是個特别好的人。”
錢是錢,力氣也是錢。
濟慈院裡最多的時候會有好幾十個孩子,吃穿住用都是消耗。而且總有很小的孩子需要額外精心的照顧,所以人手經常會不夠。
來幫忙的人也是濟慈院裡工作人員特别歡迎的。
人手不夠,不也得花錢請人嗎,來乾活兒得人和來送錢的人,其實是一樣的。都有一顆慈悲的心。
“花叔隔三岔五就會來,什麼活兒都乾,人特别好。他說他也是孤兒,也沒錢,為濟慈院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很高興。”
這點事情看著沒什麼,可是天長日久,可就不一樣了。
那些時間攢下來,就是要飯也能要不少。就是不要飯,也可以休息休息,誰真的那麼愛乾活兒啊。
巢長說:“我長大懂事之後,知道自己還有個房子,那房子一直是空著的,而花叔沒地方住,夏天還好,哪兒都能對付一宿。冬天就窩在破廟裡橋洞下太遭罪了,於是讓他去我那兒住,反正我也不住,空著也是空著。”
就這樣,兩人的關係越發的好,花叔對巢長也更照顧。
巢長十五歲離開濟慈院,靠打零工過活,花叔便搬走了。冬天太冷的時候會來打幾夜的地鋪,其他日子,堅決不住,隻是偶爾會給他送點東西。
一個要飯的送來的東西,不可能多值錢,但心意是有的。
巢長說:“直到去年,王家血案之後,花叔來找我,說讓我幫忙做件事情。”
這忙很簡單。
那時候他已經在阮永豐的餛飩攤子上幫忙了,花叔讓他做的事情很簡單,每個月給二兩銀子,讓阮永豐幫忙,編王家宅子的瞎話。
什麼,今天見到了鬼影,明天聽到了鬼哭,亂七八糟怎麼來都行。
衛青寒問:“這不合理,你就沒問為什麼?”
一個叫花子,為什麼一個月有二兩銀子,還用二兩銀子來做這奇怪的事情。要是巢長說他不懷疑不好奇沒問過,那是說不過去的。
“問了。”巢長說:“但是花叔沒有說。”
眾人不可思議:“沒說你也幫?”
“幫。”巢長認真點頭:“花叔說,他不能說,但是讓我放心,他做的絕對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少年說的信誓旦旦。
“你相信了?”
“相信。”巢長說:“我知道這事情很奇怪,可是花叔是個好人,他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濟慈院裡幫助大家,不計報酬。這要不是一個好人,會這麼做嗎?就算花叔隻是個要飯的,有這時間也能多要幾個銅板了。”
少年還是單純。
但是衛青寒淡淡說:“一個人常做好事,不外乎有兩種可能。”
“第一個,他心地善良,覺得幫助别人,就是快樂自己。”
巢長不明白:“那第二個呢。”
衛青寒說:“第二個,這個人做過太多壞事,做好事贖罪,能讓他感到安心。”
衛青寒並不是武斷的說花叔一定是這樣的人,但這樣的人可不少。往濟慈院裡捐錢的,這樣的就有不少。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