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寒道:“之前,我還懷疑龔醉柳是不是在京城裡有家百花樓。如今看來,這繡坊是她的?”
謝春曉有些意外,掌櫃的面色驟變。
掌櫃的結結巴巴的道:“大,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謝春曉也挺奇怪的,她又看了看賬本,再看了看掌櫃抄下來的記錄,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賬本是一直用的賬本,新舊對得上,不是臨時假造的。字跡也對,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字跡,但都是一個人的字跡,應該是賬房的。
那衛青寒是從哪裡看出來,這個賬本有問題的呢?
真是奇怪了。
衛青寒一直看到掌櫃有點發抖,這才慢吞吞地點了點其中的一條。
謝春曉看了一下,普普通通的一條記錄。
當天,龔醉柳售出三個香囊,兩塊帕子,一共換了一兩銀子。
沒什麼問題,但是錢很少就是了。
對普通人家來說,一兩銀子不少了,但是龔醉柳的生活可不簡樸,一兩銀子,還不夠她請一個月丫頭的錢。
也不知道她針線活兒做得那麼勤奮,到底是為什麼。有這精神,辭一個丫頭,自己多做兩頓飯,也輕鬆些。
衛青寒道:“這一條記錄,是七月二十三日。”
衛青寒突出了一個時間,謝春曉在仔細看,還真看出一點端倪。
賬本上的七月二十三日這一行字裡,三這個字,和别的略有不同。
不同在哪裡呢,這個三字的第一橫和第二橫,離得很近。
有一種,其實本來是想寫二,寫好了之後,要改成三,於是在上面又加了一筆,導致第一筆和第二筆之間的距離很近,要不然的話,就寫不下了。
掌櫃的也看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
謝春曉估計他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衛青寒道:“前年的七月二十三日,榮清王過世,皇帝下令全京城休市一天,這一天所有的店不開門。但是,龔醉柳出現在你的店裡,並且把繡品賣給了你。”
掌櫃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沒有,沒有。”掌櫃的忙解釋:“大人您看,不是七月二十二日啊,是七月二十三號啊。您覺得這個字不對,大概是當時賬房寫的時候,手抖了一下吧。”
“早不抖,晚不抖,偏偏在這個時候抖?”衛青寒冷笑了一聲:“你這賬本我看了,三字出現的非常多,但是,沒有一個,和這個一樣。你可别說這是個巧合。”
謝春曉對衛青寒這一刻十分佩服。
她確實沒看出來。
當然,她也不是搞字跡鑒定專業的,但是衛青寒也不是,這就是靠細緻入微的觀察,衛青寒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衛青寒道:“龔醉柳七月二十二號這天來賣繡品,這一天,繡坊是關門的,為什麼接待了她?”
掌櫃的張了張嘴,有點牽強地解釋道:“那,她是老客......”
“不,這跟她是不是老客沒有關係。”衛青寒道:“那一天所有的店鋪都是關門的,她出門之後就應該察覺到這一點,根本就不該來繡坊。”
掌櫃瑟瑟發抖。
衛青寒咄咄逼人:“可是,她和繡坊有非同一般的關係,所以還是來了,來都來了,就照常記錄,可是記了一半,賬房突然發現不對,當天不應該出現買賣資訊,所以臨時把二改成三,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個不對勁的三,我說的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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