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凶手,先將死者弄死,然後將井口的大石頭搬開,將死者塞進去。讓他落在井中間的轆轤上,然後又將大石頭搬回去。
這一切做的井井有條。
現在雖然是深秋,寒冷的氣溫會延緩屍體腐爛的時間,可隻是延緩,不可能停止。
在潮濕的環境裡,屍體很快就會腐爛,身體裡的液體和組織,一邊發出叫人無法忍受的味道,一邊滴滴答答的滲透出皮膚,落在井中,混入水中。
這味道,那不是風一吹就能散的。
雖然沒有人來這口井打水,可這也是村子裡大家常路過的地方,隻要靠近,就一定會聞到味道。
謝春曉道:“這人根本就不在乎屍體是否會被髮現,他隻是單純的要將屍體塞進這口井裡罷了。”
這個年代,到處是荒郊野外,想要藏屍,真的太簡單了。
絕對不會有人說,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藏屍難。在一個沒有監控,大部分地方都是荒野的年代,藏屍偏偏是最簡單的一個環節。
在仵作沒有到之前,眾人也可以先對屍體進行一些簡單的分析。
這屍體真的是......特征非常明顯。
一箇中年男人,三十來歲的樣子。身高馬大十分壯碩,肌肉隆起,是個有力氣,甚至很有可能會武功,日常鍛鍊沒有拉下的。
他死的很慘。
脖子歪歪的耷拉在一邊,斷了。這應該就是直接的死因了。
雙臂,雙腿都被折斷,成為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
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死亡時間不長,但身上有橫七豎八的傷口。都是被刀刃劃出來的,不是打鬥中劃出來的,這些傷口整齊劃一,顯然是凶手故意為之。
要麼,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
要麼,是冷靜的折磨死者。
因為這些傷口,死者身體裡的血都流的差不多了。那些血都落在轆轤上,然後落在井裡。
昨天半夜的暴雨,將死者的血跡稀釋,沖淡了,要不然的話,現在這轆轤上一定全是血,井水也都是紅色的。
謝春曉不是仵作,她的習慣是先看現場。當然這樣一個在暴雨裡淋了將近五個時辰的現場,有和沒有也就剩下個心理安慰了。
她一邊在心裡歎氣,一邊看。
井是常年無人來的,石頭上和井邊都長了青苔,但部分青苔已經被破壞了,上面有腳印。
腳印是謝春曉很喜歡的東西,從現場的腳印裡,可以找到很多線索。
每個人身體的比例都有規律可循,一般來說,身高是腳長的氣倍左右。這個公式當然因人而異有一些出入,但是特列是在常規分析篩除之後再考慮的事情。
從腳印的長度,可以推測出身高範圍。從腳印再地上的深淺,可以推測出體重,著力習慣,雙腿是否有殘疾,甚至走路的重心偏好。
不過這個腳印一點也不喜歡。
清晰明瞭,一看就是剛才來撈人的捕快們留下的。凶手的腳印已經被暴雨沖刷的乾乾淨淨。
這一場雨,簡直像是老天爺送給凶手的一份,一鍵清除痕跡大禮包。
腳印是沒有留下一點,指紋也沒有,如今隻有從屍體本身下手了。
村民都被叫來辨認死者的身份,那屍體實在不好看,好在光天化日,人多可以互相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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