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昊蒼果然是威遠鏢局的人。
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叫做溥越彬,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魁梧漢字,一臉絡腮鬍,胳膊上肌肉隆起,有幾道傷疤,看著就覺得厲害。
也是,鏢局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要厲害,要不然的話,誰敢把貴重物品給他們押送呢?
溥越彬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厲害,但是說話還挺溫和的人。
說起芮昊蒼,溥越彬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昊蒼是個不錯的人,真的可惜了。”溥越彬說:“他重感情,小夫妻感情好。我們每次押鏢回來,大家分了錢,難免都要去喝喝酒聽聽曲,隻有他,回來就回家,一點兒不在外面玩耍。”
在百花樓合法的年代,這真是非常難得的一個優點了。
溥越彬對芮昊蒼是很同情的,即便時隔三年,說起還是唏噓。
“其實我跟他說過兩回,弟妹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村子又那麼遠,不如接到鏢局來住。”
衛青寒問:“他怎麼說?”
溥越彬又歎口氣:“我們鏢局是可以安置家屬的,要不然的話,兄弟們怎麼能安心在外面乾事?可他就是不願意,說他娘子喜靜怕鬨,一個人住慣了,那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若是說多了,萬一叫他誤會了,就不好了。”
衛青寒問:“那你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讓妻子住到鏢局來呢?或者,不住鏢局,在京城租個房子也可以吧,你們一次任務的酬勞應該不低,簡單的房子還是租得起的吧。”
“租得起,絕對租得起。”溥越彬說:“咱們威遠是京城最大的鏢局,鏢師有住鏢局的,也有帶著妻小覺得不方便,自己住在城裡的。别說租,要是多乾幾年攢一攢,甚至可以考慮買一個房子。”
鏢師這個職業,因為有一定危險,所以錢是真不少。就是未必天天都有活兒乾,經常是乾三個月歇兩個月。不過多乾多得,沒活兒乾的日子,鏢局也會給錢把人養著,不然等到用得時候,臨時是沒法子找人得。
村子裡雖然也有人,但村民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天天灰頭土臉,沒有英俊瀟灑公子哥。
住在鏢局就不一樣了,鏢局裡都是青壯年,個個魁梧英挺。又在京城裡,風流倜儻公子哥太多了,他出鏢一去幾個月甚至半年,年輕妻子獨守空房,難免寂寞。
溥越彬含糊道:“他們家已經這樣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芮昊蒼多少有些這方面的顧慮,娘子漂亮,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哈。”
一群單身漢,喝多了聚在一起閒得慌吹牛,什麼話說不出口。芮昊蒼家的事情,當時肯定被大家議論過。隻不過死者為大,人家都已經家破人亡了,也要積點陰德,光明正大的肯定不能八卦。
衛青寒問:“你見過芮昊蒼的妻子,薑音華嗎?”
“倒是見過一次,確實漂亮。”溥越彬說:“他成親那日請我們吃飯,就見過那一次。後來就再沒見過了。”
在鏢局,總鏢頭就是老闆,管著這麼大的一個鏢局,溥越彬是很忙的,沒有那麼多心思。他也不缺女人,對他來說,義氣更重要。
問完芮昊蒼,衛青寒便叫他帶著幾個親信,去了一趟錦衣衛。
認認屍。
如果屍體也是他們鏢局的人,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和薑音華的死有關了。
溥越彬一聽認屍,頓時有點緊張,先在鏢局裡看了一下。
奈何看不出什麼來,這幾日沒有任務,很多人都不在鏢局裡。有在自己小家的,有出去走親訪友的,有在喝酒聽曲的,湊不全根本就湊不全。
溥越彬隻好叫了鏢局裡的賬房和師爺,都是在鏢局裡十多年的人,跟著一起去了錦衣衛。
衛青寒將人帶去了停屍房,慎正卿已經先一步將人安置好了。
屍體安靜的在停屍房裡躺著。
溥越彬一看,深深吸了口氣。
看起來,確實是他們的人。
“這,這是單良工。”溥越彬大驚失色:“怎麼會是他,這,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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