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趕緊道:“我們老闆說不讓您多喝。”
秦箏旭拿酒瓶的手頓了一下,“你們老闆?誰啊?葉姝桐?”
夥計說:“是啊,老闆特意吩咐我讓我勸著您些,您要是喝多了,老闆肯定會怪我。”
秦箏旭輕笑一聲,“你這個小夥計,就知道拿葉姝桐騙我。”
朦朧的燈光下,秦箏旭冷白的俊臉籠罩在一片陰影中,勾起的唇畔分明帶著幾分苦澀。
醇香的酒落在舌尖上,又苦又酸,順著喉嚨淌下去,竟是火辣辣的疼。
夥計看了也是心中不落忍,便坐在秦箏旭旁邊,小聲道:“真是葉老闆讓我過來勸您少喝些酒的。”
“還...還騙我。”秦箏旭揚了揚手指,“她不喜歡我,才不會管我。”
“哎喲喂,我的秦少爺。”
夥計把秦箏旭手中的空酒瓶一奪,落在桌面上。
清脆的聲響讓秦箏旭下意識側目瞧他,眸色幽深道:“把酒給我拿來。”
“我說秦少爺,您在這裡買醉有什麼用啊?”
這些日子秦少爺常來鴻夕酒館,人好,出手又大方,跟他們這些夥計混得頗熟,他對秦少爺印象不錯。
也就這樣的男兒,才配得上他們葉老闆。
奈何郎有情妾無意,有時候他看著都乾著急。
他們老闆...太難搞定。
秦箏旭無力地趴著,手掌把桌面拍得脆響,“那你說,怎麼有用,她都不肯理我,她說她不喜歡我,嗚嗚...”
夥計眼珠一轉,湊近秦箏旭耳邊說:“秦少爺,我給你出個主意。”
秦箏旭茫然的眸色多了幾分清醒,“什麼?”
“您就這樣...”
夥計湊在秦箏旭耳邊斷斷續續說了很久的話。
秦箏旭似懂非懂,但大致還是聽明白了夥計的意思。
總結成六個字就是:賣慘,死纏爛打。
“好...好主意...”秦箏旭撐著桌面搖搖晃晃起身。
夥計嘿嘿一笑,“秦少爺,要是抱得美人歸,可别忘了給小的我包個大紅包。”
“機靈,少不了你的。”秦箏旭拍了拍夥計的肩膀,而後搖搖晃晃地離開。
等秦箏旭離開後,夥計在一樓又等了一會兒,才上樓和葉姝桐說:“抱歉老闆,我沒攔住秦少爺,秦少爺他喝得有些多,不過還好,他已經離開酒館,這會兒應該家去了。”
葉姝桐歎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夥計提議,“現在天也晚了,這幾天酒館的事情我們這些人就能照應,賬目最近也對過了,老闆你不如早點兒回家休息。”
揉了揉脹痛的額頭,葉姝桐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忙得頭昏,確實該好好回家休息。
“那我就先走了。”
夥計笑,“老闆慢走。”
葉姝桐頷首,穿上風衣下樓離開。
天色漸冷,疏淡的星芒掩蓋在薄薄的烏雲中,月光朦朧的絨光篩過樹梢,在地面上落下斑駁的剪影。
葉姝桐攏了攏衣裳,剛要上車,卻發現不遠處的大樹下,一個模糊的影子靠坐在地上。
走近一看,男人上身隻著一件單薄的襯衫,領口的鈕釦鬆了兩顆,露出精緻冷白的鎖骨。
他的眉眼籠罩在一片陰暗中。
可葉姝桐一眼就認出來,是秦箏旭。
他為什麼還沒有回去?
葉姝桐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知道附近可能有秦箏旭的保鏢,她不太想管,隻是見秦箏旭那一臉的頹色,她竟一時心軟。
雙腿先大腦一步反應,走到秦箏旭面前。
他的頭無精打采地耷拉著,手裡還握著一截酒瓶。
醇香的酒混著鬆香,很濃鬱。
這是喝了不少。
矮下身子拍了拍他,葉姝桐輕聲喊道:“秦箏旭,醒醒。”
秦箏旭哼唧兩聲,無動於衷。
葉姝桐眉心突突直跳,她不厭其煩地繼續拍。
可秦箏旭好像跟他剛上了一樣,根本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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