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傷,盛夏隻能用一條腿行走,導致三個人行走很緩慢,耗費了好多時間。
不知道走了好久,終於能看見遠處安全區的電筒光和密密麻麻的人群。
盛夏才鬆了口氣,看來是撤離的差不多了。
突然,轟隆一聲,閃電直劈山尖,頓時混沌一片,碎石不斷滾落。
前方的群眾驚得尖叫——
“啊,好像真是泥石流啊!”
盛夏閉了閉眼,看著那麼遠的安全區,她一把直接推開傅星翰。
“傅星翰,你快帶著她跑出去,我自己走!”
“不行,我們一起走!”
盛夏拚命搖頭:“傅星翰,現在能救一個是一個,我會跟在你的身後的!”
傅星翰內心煎熬不止,看著呼喚的人群,又看了眼蒼白的女人。
最終他無奈開口:“盛夏,你等著,我一定來接你!”
盛夏微微一笑,衝著他點頭。
她望著飛速離去的背影,再也沒了力氣,踉蹌地倒在地上。
那麼遠的距離,從安全區到這裡根本不夠來回一趟。
傅星翰,原諒我,我好像走不出去了。
師父,我不能再繼續當醫生了,不過我不後悔。
飛速跑出去的傅星翰將人放下,轉身時,眼紅泣血。
盛夏騙了他,她根本沒跟過來,她躺在那麼遠的地方,那麼遠,那麼小。
突然間,傅星翰瘋了一般地想要朝著盛夏的方向跑去。
警務員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傅旅長,太遠了,你不能去,山馬上要塌!”
“放開我,來得及的!”
傅星翰眼紅似血,聲嘶力竭。
他拚儘全力掙脫禁錮要往前衝——
頃刻間,閃電如長龍破空,天空被撕開一道巨口,銀河灌溉。
同一刻,山頂裂開,彷彿爆炸般帶著無數碎石墜落,整座山開始劇烈晃動……
無數裂縫蜿蜒探頭,山體傾斜,泥沙像深淵巨口吞噬著那具嬌小的身影。
“轟!”
一聲巨響,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依舊倒灌的銀河,似乎要把所有人往外推,邁開的腳步還停在空中的傅星翰踉蹌倒下。
短短的幾秒鐘,卻好似過了一個世紀。
曾經高高聳立的高山,此刻荒蕪一片,縱橫交錯的斷枝和巨石攪合在那一米多高的泥沙之中。
不斷淌出的泥水,電閃雷鳴的嘶吼,彷彿在傅星翰耳邊低語:你失去她了。
他崩潰到失態,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跑,朝著被吞噬的身影撲去……。
短短的一百多米,卻是傅星翰跑過最長的路。
“傅旅長,你的手不能再挖了!”警務員眼眶泛紅,拚儘全力抱住傅星翰的腰。
傅星翰的手見白骨,血水早被雨水衝了個趕緊,若不及時處理會感染。
“救,救她,她還活著……”傅星翰眼睛紅的像滴血,他指著早已分不清方向的泥地,絕望無比。
警務員吸著鼻子哽咽:“救,我們馬上就救!”
“盛夏……”傅星翰無力地跌在地上,他嘶啞地呼喚。
沒有迴應……
為什麼?
就因為自己沒有及時相信她的話,老天爺就連他改錯的機會都不肯給嗎?0
他錯了,他不應該覺得她胡鬨,這些日子更不該忽視她的情緒。
她才二十多歲,還那麼小,嫁給自己的時候,羞澀又膽怯的目容曆曆在目。
“盛夏,你一定要堅持,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傅星翰再次掙脫禁錮,脫掉吸水冗沉的上衣,再次朝著前方奔去。
此時,軍醫營的人也匆匆趕來。
警務員看也沒看,從中拉了一個人就朝著傅星翰的方向奔過去:“快,我們旅長受傷了,請您幫他趕緊包紮,不然他的手就不能用了!”
被拉的蘇瑾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拉到了傅星翰的身邊。
看著那雙被泡白,腫脹的爛肉,還有清晰可見的白骨混在泥沙裡,拚命亂刨的手狠狠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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