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寧薇出現在正院中次數越來越多,看著寧蔓著急不已。
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不安分女人,塞進馬車,扔回家去。
而那晚,帶著一身傷回到清風苑的蘇清月,臉色難看,滿臉冷汗,把紅方嚇得半死。
整個左手背都紅了,上面還有不少水泡。
“這,清月姐姐,這是怎麼了?”說著滿目通紅,又不敢上前碰。
“沒事,幫我拿點藥來。”
這個點,出去找大夫肯定不行,隻好先上藥。
蘇清月心裡有氣,她記下今日的仇,但更多是無力,身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中,任她有再多想法和追求,也難以實現。
就連簡單自保,她都難做到。
這種憤然,讓人十分窒息,透不過氣來。
無人訴說的感覺,亦是十分難受。
她滿身疲憊躺在床榻之上,麻煩紅方幫她上藥,輕闔雙眼,渾然無力。
她是真想離開這裡。
讓人窒息。
這麼冥想著,忽然覺得渾身無力,就這麼神色不安昏昏睡去。
紅方也不敢多問,也沒打擾,隻是在她身上披上薄毯,安靜退了出去。
裴桉出了正院,腳步加快,像是往回趕一般。
院門口便撞上滿臉淚水的紅方,臉色鐵青:“她人呢?”
紅方一直都有點怕世子,連忙跪下請安,結巴回答:“清月姐姐上完藥後,睡著了。”
雖然她不知道正院發生什麼,可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世子。
既然要了清月姐姐,怎麼就不能多花點心思護著呢。
裴桉臉色暗沉,一言不發,朝著那間屋子走去。
常德也不在跟上去,看著跪在地上還在哭的小丫頭,一時好笑。
“又不是你受傷,你這麼傷心乾嘛?”
沒曾想,面前小丫頭蹭得一下站起來,惡狠狠瞪著他。
“要你管。”
“男人都不是個好的。”
常德繼上次被打,這次又被這姑娘給無端罵了一嘴。
“嘿,見鬼了,這小丫頭膽子大了。”
這可第二回了。
裴桉推開門,踏入內室,目光落在倚在床邊纖細的女人身上,蓋著薄毯,他都能看出她身形的單薄。
一步步靠近,烏黑髮絲落在肩頭,側著頭,他瞧不見面容。
隔著黑霧一般,明明很近,卻又覺得很遠。
裴桉說不出心中的那股煩悶,隻覺得他越來越會被眼前的女子給左右情緒。
剛才在正院,滿腦子都是她受傷的樣子,還是那低眉順眼的姿態,越想越煩躁。
他慢慢走近,半蹲著把人輕輕攏住,把她放在榻上,一點點拂去臉上淩亂髮絲。
此刻,他藉著微微月光,清晰肆意打量她的面容。
榻上的女人,神色不悅,緊抿雙唇,臉色發白,就連眉頭都皺在一塊,看上去十分不開心。
他不喜她這般。
他喜歡滿臉笑容,雙眼全然是他的蘇清月。
“蘇清月。”
男人輕輕在夜間喚她全名,帶著一絲謹慎還有壓抑。
他知道她姓蘇,可卻沒喊過。
“你是喜歡我的是吧?”
“既然喜歡了,就一直喜歡,我會給你名分的。”
自言自語一般,不知說給誰聽。
從懷中拿出藥膏,仔細擦拭手指後,一點點幫她換藥。
比起她手背上這個,他身上備著都是千金一求的藥品。
可這時,他像不要錢一般,厚厚敷在她手背上。
魔怔一般想著,希望她明日便能恢複如初。
蘇清月早就醒了,在這人進來之後,她便醒了。
隻是不願睜開眼睛,不願在心神疲乏之際,還要演戲。
她太累。
聽見這人在耳邊的問話,她隻覺得好笑。
還有一絲心酸。
她不喜歡。
她絕對不會喜歡國公世子。
名分?
她從來不稀罕。
手背上傳來絲絲痛感,還有微微發涼觸感,讓她不自主皺眉。
裴桉是習武之人,對氣息察覺敏銳度極其高,抬眼落在面容上,床榻上人沒有絲毫醒來痕跡。
慢慢收回視線,黑沉的夜色,遮掩住一切不安,狼狽情緒。
此刻他們之間像是在博弈一般,誰也不輕易認輸。
最後,男人什麼也沒說,上完藥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離去。
黑暗中的女人,在門關上那秒,睜開雙眼,目光清明。
拿起一旁帕子,狠狠擦去剛才的藥膏。
她不稀罕。
苦難源頭的施捨,她用不上。
痛才能讓人清醒,隻有保持清醒,她才能脫離這個地方。
後面長達半個月,她都沒見到裴桉,正院那頭也沒喊她。
像是找到一個喘息機會一般,躲在屋裡休養生息。
相比較於她的悠閒,清風苑其他人一個個都神色難看。
這段時間,也不知怎得,世子脾氣越來越大。
誰都不敢輕易說話,生怕被責罰。
就連常德都捱了幾腳。
旁人不知道,他可一清二楚。
這是和人置氣。
倒是讓他們這些下人倒黴。
清月姑娘,好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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