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怎麼了?
這樣的自己,讓他都覺得陌生。
當他的情緒如潮水一般湧來,席捲了他的整個心扉,又像沒事發生一樣退去的時候,心裡隻剩下一片失落。
紀初禾對他的態度,他總結了一下。
厭惡不喜,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甚至都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他想扭轉在紀初禾心中的形象!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破土而出的嫩芽一樣,彷彿頃刻間便能長成參天大樹!
蕭晏安一走,紀初禾就回了臥房,交代了綿竹一聲便睡了。
綿竹有經驗,關好帳子悄然退了出去。
小姐每每熬夜看書,都要好好地補個覺。
不想吃也不想喝,隻想睡覺。
……
偌大的長寧宮,隻剩下徐太妃一人。
她緩步走了出來,看著和帝都很像的亭台樓榭。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前所未有的懼意一層層地包裹著她。
比當初在宮中的時候,那種不知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不知還能不能在新帝登基的時候活下去的心情還要恐懼。
她清楚地感覺到,這是一種被親生兒子拋棄的恐懼。
王妃如此折辱她,不給她留一點顏面,全程,她的兒子都沒有出現。
她就是想要一點錢傍身怎麼了?
難道,王妃不應該孝敬她嗎?
還敢在長寧宮公開審問她,處置她!
就算是哪家府上的祖母,也不會受人這麼宰割吧?
她可是太妃啊!
是淮陽王的母親!
被自己的兒媳婦孫媳婦如此對待,她的兒子,竟然連面都不露一下!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有什麼顏面見人!
徐太妃失魂落魄地轉向另一個方向,喃喃自語,“你說,你一定會帶我離開那座高高的宮闈,我等啊,等啊,卻等不來你,等到頭髮都發白了,從一座宮闈,又到了另一座宮闈,還是沒等來你的身影。”
徐太妃說完,癡癡地笑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命吧。”
久久後,她輕飄飄地又說了一句:“不認、不行啊。”
……
墨園這邊,徐嫣兒不時讓屏兒去打探訊息。
瞭解了長寧宮這邊的處理結果。
“你說是太妃貪墨了那些銀子!”徐嫣兒張大了嘴巴,然後立即伸手捂住。
“是的,王妃已經處置了,沒有收回太妃貪墨的那些,全都給太妃了,王嬤嬤被打了三十板子,半條命都沒了!送出去發賣了,剩下的幾人,也都各按罪行捱了板子一併發賣。長寧宮的下人,全都由王妃重新指派,以後長寧宮的一切都和各宮一樣。”
王嬤嬤受這麼重的處罰,徐嫣兒的目的達到了。
可是,她沒想到,貪墨銀子的,竟然是太妃啊!
她有一種捅了馬蜂窩的感覺!
這可怎麼辦?
太妃不得恨死她啊!
她在王府,本來就舉步維艱,世子的寵愛已經不似從前,竟然讓她對紀初禾恭敬一些,和當初給她的承諾完全不一樣!
她覺得,自己和徐太妃,始終還是一條船上的人。
如今,她親手把這條船掀翻了。
心裡控製不住地緊張起來,後知後覺地想透了一些事。
為什麼她會突然得到那張單據?
她恨王嬤嬤!恨得咬牙切齒,一看能懲治王嬤嬤這個老東西的證據,又怎麼會沉得住氣!
關鍵是,她真的想不到,太妃好吃好喝,王妃給太妃那麼多錢讓她揮霍,她怎麼還要貪墨那些錢啊!
轉念一想,她也捨不得那白花花的銀子啊!
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是她利用紀初禾,而是紀初禾給她設好了圈套,就等著她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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