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東問：“韋刺長子既然吃裡扒外，他有什麼臉去憎恨大嫂？”

韋烈輕笑：“韋刺長子死不足惜。再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會因此敢加害奴奴。真正讓韋刺無法接受的是，韋刺長子當年通敵時，利用了他那個毫不知情的媳婦來傳達資訊。奴奴和韋刺長子媳婦隨口聊天時，發現了破綻。唉，那個孩子，在韋刺長子被處死後，竟然自殺追隨，帶著肚子裡的一對五個月的雙胞胎男孩。”

崔向東這才明白！

韋刺不會因長子被殺，對焦念奴做什麼。

可他無法接受，長子媳婦連同兩個孫子，一起死掉的殘酷現實。

因此恨焦念奴，恨到了極致。

崔向東沉聲說：“放心，有我在。就沒誰，能傷害得了大嫂。”

“我信你。但你要記住，千萬别因奴奴的事，去麻煩小方（方主任）。因為我也好，韋刺也罷，和小方的關係都是一樣遠近。小方不可以，插手我韋家的事。”

韋烈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金陵樓家，目前正在和魔都陳家暗中交往。和你一起鑽小樹林的那個小娘們，如果哪天從青山調走。這就證明，金陵樓家正式參與了這次，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對弈！”

樓小樓在某一天，可能會調走。

崔向東對此早就有所心理準備。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就憑小樓姐的才能，不可能總在雲湖縣。

至於金陵樓家和魔都陳家暗中聯盟這種事，崔向東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的樹林小娘們，親媽叫方臨瑜。”

韋烈說：“昨晚我剛得到訊息，方臨瑜早在三十年前，就曾經在雲湖彩虹鎮呆過。她在下鄉期間曾經嫁過一個，叫樓園地的小學老師。”

啥？

崔向東一呆。

樓園地是誰？

如果這個三十年前、曾經是個小學老師的樓園地，是雲湖縣彩虹鎮人氏的話，那麼他隻能是崔向東的前嶽父！

“你的樹林小娘們這麼優秀，她親媽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韋烈夢囈般的聲音：“方臨瑜就有可能，會去青山工作。鑒於她三十年前的那段孽緣，估計她會對樓園地下狠手來懲罰！尤其方臨瑜所在的金陵樓家，會站在你的對面。嗬嗬，兄弟，你要做好和丈母孃過招的心理準備。”

媽的！

崔向東暗罵了一句。

韋烈又說：“我如果是你的話，我就會充分利用老樓，來對付那個已經迎來更年期的老孃們。當然，如果老孃們打壓你狠了，你就報覆在樹林小娘們的身上。讓樹林小娘們，和她親媽對著乾。”

崔向東——

“兄弟。現在就送我回京！”

韋烈忽然睜開眼，抬手用儘最後的一絲力氣，抓住了崔向東的衣領子，聲音飄忽：“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大嫂。告訴她，我，已經為國殉職！”

不等崔向東說什麼，韋烈就鬆開手。

右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韋烈睡著了。

就此深陷進了沒有酒，沒有大嫂，沒有殺戮，也沒有歡聲笑語的黑暗中。

崔向東低頭，靜靜看著大哥那張鬍子拉碴的臉。

這才發現，大哥比前幾天更瘦了一些。

即便是鐵打的男人，在心有牽掛卻遭受病魔索命時，也會肩負正常人無法想象的精神壓力，迅速消瘦下去的。

“大哥，我會好好照顧大嫂的。我會告訴大嫂，你已經在香江光榮殉職。”

崔向東低聲說著，有些發抖的手，輕撫韋烈消瘦的臉頰時，一滴淚水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雙手把幾乎要瘦成一副骨骼的韋烈，輕鬆橫抱在了懷裡。

站起來。

緩步走向門口。

嘴裡說道：“大哥，我現在就送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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