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事實也是了。

方芷蝶也關切地走了過來挨著母親坐下來，攙著她的另一側胳膊。

她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大姐，表達著心裡的不滿。

但是現在母親的狀態，根本不是她亂說話的時候。

大姐紅紅的眼眶，她更是不敢惹。

大姐現在這個狀態，她敢肯定自己要是隨便開口，一定會捱揍的。

她也隻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母親的神色。

趙薇看了第一份，眼睛在那個紅色的印章上看了足足兩秒鐘，接著扯掉第一頁，看向第二份。

她的眼淚，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滑落，滴在報告上。

滴答滴答的。

方靜蕾抬起左手捂著嘴，一聲不吭地跟著默默流淚。

全部看完之後，趙薇吸了吸鼻子，把報告放在茶幾上，抹了把眼淚接著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兩個女兒。

“鬆手，讓媽去歇會兒。

蕾蕾，我在這兒睡一會兒，你們不要來吵我。”

方清妍的眼淚滴了下來，她看著母親趙薇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方芷蝶的攙扶下朝著臥室走去。

方靜蕾彎腰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報告，起身走到一邊放在桌子上，轉身過來抱著方清妍。

她把下巴放在大姐的肩膀上，很快淚水便打濕了方清妍的肩頭。

幾乎是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肩上傳來一陣熱意。

那是大姐的眼淚打濕了她的衣服。

方芷蝶扶著母親進了臥室，摸摸掀開被單，扶著母親坐下。

她彎腰幫趙薇脫了鞋，扶著她躺下。

趙薇當下之後便側著身子，背對著她。

方芷蝶把被子給她蓋好之後一言不發地出了臥室，並輕輕關上了門。

眼前，大姐和二姐兩人相擁在一起，兩個人都在哭，隻是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生怕影響了在臥室裡躺著的母親。

方芷蝶擦了把眼睛，正要開口指責，就聽見身後臥室裡傳來一聲壓抑的哭聲。

“啊……嗚嗚……”

撕心裂肺。

這是她們姐妹第一次聽到如此傷心的哭聲。

平日裡，趙薇在家也隻有在方平安回來之後會偶爾哭幾次。

最近幾次都是因為方平安和方宏浚的事情哭。

隻是，此時臥室裡的母親是在為她自己哭。

或許，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而哭泣吧。

方芷蝶閉了嘴，站在臥室門口，捂著嘴難過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方靜蕾和方清妍相擁而泣，方芷蝶在臥室門口哭，母親在臥室裡哭。

哭作一片，就是這個場面。

方芷蝶走到沙發處，胡亂抹了抹眼淚，端起酒瓶也沒有用杯子，直接對瓶喝了好幾口。

她看著兩個姐姐還在那兒抱著，心裡的怒火就有些壓抑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她們身邊，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

“哭什麼哭？現在你們滿意了？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她的聲音並不大，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方清妍放開自家二妹，轉過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看著她。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

媽比我們還要難過。

可你難道希望在方宏浚的成人宴上再爆出來這件事？

到時候家裡都是客人，你希望方家的臉全都丟光嗎？”

方靜蕾拿過抽紙，扯了幾張分給她們。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芷蝶，你别怨我。

要怪，就怪咱爸……”

方芷蝶哼了一聲，接過紙擤了擤鼻涕，回到沙發處一屁股坐下來。

方清妍跟著走過來坐下，同樣拿起瓶子吹了兩口，擦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