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買下這個烏盆後,亡夫夢中又是說被歹人做成了烏盆!”
“民婦便開始四處查詢這個烏盆的來源,這烏盆從六方館所買,據掌櫃所說,這正是秦文昌夫婦土窯供的貨!”
“之後,民婦便一路跟蹤,通過城東頭一個砍柴的樵夫得知,四個月前,秦文昌夫婦城外的屋子,進去過一個穿著富貴的商人!”
“此人,必定是民婦的夫君,但大理寺聽了所有的證據,卻拒不立案,甚至還將民婦打了出來。”
“民婦通過調查,這才知道,將民婦打出來的大理寺寺正,他的妹妹便嫁給了秦文昌!”
這一番話一出,整個事情便全都清楚了。
按照林氏所說,五個月前,她的夫君陸文正不知因何原因,進了秦文昌夫婦經營的土窯,但卻慘遭殺害,並且製成了烏盆。
或許是兩人的愛情感動上天,因此陸文正開始托夢給林氏,林氏接連做噩夢,察覺到出事,又再次等了一個月,便變賣了家產,前往長安,找到了這個烏盆,又根據店鋪老闆查到了秦文昌夫婦,從樵夫的口中,得知有個富商進入了秦文昌的屋中。
但在大理寺這屢屢受阻,這才當街攔了高陽的馬車。
事情,一下子就清楚了,並且時間還對上了……
雖然離奇,但卻又能扣上去,哪怕是見過太多稀奇事的高陽,也不得不說,此案的離奇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派胡言!”
盧文拂袖,心中越發安定。
王忠也大大咧咧的開口道,“陛下,依臣看,這不過是一個思念夫君過度,瘋之前的幻想罷了。”
“這若是真的,老夫直接吃三大桶大糞。”
這也太離譜了!
林氏聽著一眾質疑,她趕忙搖頭的道,“陛下,民婦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論是時間,還是人,全都對上了。”
武曌眉頭皺起,但看著面色蒼白的林氏,她還是開口道。
“傳大理寺寺正田青,以及……這秦文昌夫婦!”
“朕要親自來審!”
“……”
大理寺。
田青左右的踱著步,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沉悶的鼓聲。
這林氏,她竟真的奏響了蒙冤鼓!
這事,鬨大了!
這是不幸,但也是幸運,因為此事鬨的太大,他也提前得知了訊息。
他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多做一些準備。
很快,一個身穿錦衣華袍的男子,與一個臉上塗著胭脂的女子滿臉慌張的趕了過來,赫然是秦文昌夫婦。
“兄長,這可怎麼辦啊!這林氏敲響蒙冤鼓,入宮告禦狀了!”
“陛下日理萬機,不會真的親自審理此案吧?”
田燕臉上塗著厚厚一層胭脂水粉,她緊緊抱住田青的胳膊,滿臉慌張的道。
相比之下,秦文昌要冷靜的多,隻是眉頭擰緊,面帶狠意。
“兄長,我們平日可沒少孝敬你啊,兄長的官位我夫婦二人也出了大力,這件事你絕不能坐視不管啊。”
田青臉色一變,直接訓斥道,“住嘴,小心隔牆有耳!”
一番訓斥,田燕不敢說話,隻是滿臉苦澀。
“驚擾了陛下,這件事不可遏製的鬨大了!”
“現在本官幫不了你們,能幫你們的,唯有你們自己!”
田青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複雜的情緒,看向兩人。
“我們自己?”
田燕一臉疑惑,看向秦文昌。
秦文昌也開口道,“可是死不承認?”
“不錯,那林氏手無證據,僅憑一個烏盆,一個亡魂之說,再加一個樵夫看到了一個穿著富貴之人進了你們的屋子,並沒有實證,這如何能夠定罪?”
“隻要你們咬死不承認,稱那富商隻是借宿了一晚,那誰也奈何不了你們!”
“縱是陛下斷案,不也得講一個理不是?”
田青聲音陰冷的說道,如一條陰冷的毒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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