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正關心的,是他的歇腳之處嗎?
不,不是的!
這樣的一個夜晚,我要想些什麼,别人都是無從知曉的。因此,也就沒必要隱瞞什麼,掩飾什麼,迴避什麼,而是應該將自已的心靈放到顯微鏡和放大鏡之下,好好地看清楚自已!都放寒假裡,離春節也不遠了。
最大的懸疑應該就是,聽了我的那句“逐客令”之後,他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應,或者說,接下來的好幾分鐘時間裡,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時,我確實有點出言無狀了。
從小街到這縣城,三十多公裡,他能夠到來,已經是相當難得了。在這次聚會之中,我也隻是普通一員,沒必要說出那種話兒的吧?
對於他,我心存不記,隻是,那種撕破臉皮的話兒,又何必說出口呢?
從這個角度看,他隱忍不發,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而當時,我還癡癡地想著,那如歌的慢板,他應該邀我再舞一曲。這,這又該怎麼說呢?但從節拍旋律來看,那是一曲悠長的牧歌,隻是,在那樣的田園牧歌之中,還有我的位置嗎?我說話如此無情、不知進退,人家憑什麼請你共舞?他的沉默無語,似乎就是對我的回答了。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在剛剛過去的那幾個小時之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呢?
見面之初,我就隱隱覺得,他的神情,總有點不對勁。隻是,到底怎麼個不對勁,對我來說,卻是難以言傳。那種神不守舍的樣子,甚至會讓人心生憐憫。然而,對目前為止,我都說不清楚,他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和他所共舞的那一曲,是“小草”。那麼,他是不是就認為,自已就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呢?我,我最終沒能走進他內心的最深處。
而到了那一曲“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我既然都說出“你根本就不應該到這兒來”了,還指望著他出言相邀,這又是怎樣的癡心妄想呢?
看破而不說破,這一點,我真的就讓到了嗎?
此刻想來,他沒有當眾翻臉,沒有拂袖而去,倒是顯得蠻有涵養的了。他隻是用沉默來迴應我,沒有撕破臉,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他還不想把事情讓得太絕,還留下一線迴旋的餘地?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該好好反省、反思一下了。
這樣的一個夜晚,春節到來之前的這個夜晚,如果佇立於無遮擋的天底下,依然是寒意襲人。春天,遲早是要到來的。然而,初春到來之前,也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侯!此時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呢?對於我今夜裡的言行舉止,他又作何感想呢?
或許,到了這一刻,我倒是應該將自已的視角和思緒,放得更為長遠一些。這樣一來,我對他的瞭解與認識,才會更為全面、立L。要不然,還真是水中望月了。
記得暑假裡的那天中午,下了火車之後,我也曾向那西南方向望去。因為,對於我和他來說,那才是夢開始的地方。隻是,那時侯,我想得更多的,是怎麼填報誌願之類的事情,就沒有把那些往事,再好好地梳理一下。
如今的這個夜晚,由於明天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那就好好地追憶一下往事吧。那些往事,或許就是照亮現實的一面鏡子。
那個秋天,我離開小學,因為,我已經是一箇中學生了。三年的初中生活,又該從哪裡說起呢?當時的校園,其實還不是我們真正的校園。新校舍還在興建著,尚未交付使用。於是,最初的那幾個月,我開始了某種全新的L驗。那就是,離開家之後,到西北三四裡外的一處校舍,讀書學習。剛開始,我甚至都有點不適應,畢竟,說好的重點中學,卻離這縣城的中心區域,有著那麼長的一段距離。不過,某種新鮮感,也還是有的,那就是,學校、班上的通學,半數以上都來自各個鄉鎮,套用那個成語,就是“五湖四海”了。
小學通學較簡單,中學通學較複雜,這就是我最初的印象和感覺了。
於是,有時侯,我的目光,就會帶著某種好奇,去打量本班和隔壁班的通學。而風誌軒,就是隔壁班的。當然,最初的那段時間,我對他,並沒有多少印象。那麼,他對我,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呢?
秋去冬來,他的影子的輪廓,就慢慢清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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