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地哭泣著。
雖然舅舅已經告訴她,爸爸的靈魂換了。
以後會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活下去。
但看到爸爸那遍體鱗傷,瘦得隻剩骨架的身體,她還是忍不住悲痛。
爸爸的肉體離開了。
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陳鈺銘這個人了。
曾經對爸爸的那些不滿,早就隨著真相大白的那天消失殆儘。
剩餘的隻有悲痛。
她看了看已經哭紅腫眼的媽媽。
心裡很是複雜。
雖然媽媽也是受害者。
但她這些年的冷漠和漠不關心,早就讓她失望透頂。
她可憐她,同情她。
卻沒辦法做到釋懷,沒辦法完全原諒她。
有些傷害一旦形成,便會在心裡烙下磨滅不掉的痕跡。
就像打碎了的玻璃再黏上,終究還是會有裂痕。
......
三天後。
帝都最大的墓園。
陰沉的天空下。
墓地顯得格外寂靜與肅穆,一排排墓碑整齊地矗立著,彷彿沉默的衛士。
這天,換了一個肉身的陳鈺銘,以胡紹航的身份來參加葬禮。
他親眼看到曾經的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盒子,埋入那冰冷的墓地底下。
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他怕是這世界第一人吧!
看著自己的母親,妻女哭成淚人,他隻能站在不遠處,悲痛地看著。
他現在的身份,不能明目張膽地上去安慰她們。
他和胡紹航互換身份的事,除了蕭家的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能說。
包括胡紹航的父母。
他想要和妻女在一起,也得等幾個月後,再慢慢......
葬禮結束後。
陳鈺銘回到陳家。
在踏進胡家那刻。
他知道,以後他就隻能是胡紹航了。
胡紹航媽媽謝佳一看到兒子回來,擔憂道,“紹航,你怎麼出院了?”
她的腿有些瘸,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
胡紹航見狀,趕緊快步迎上去。
“您慢點,小心摔了。”
謝佳擔憂問,”身體怎麼樣?
好些了嗎?
你這次可把媽給嚇壞了,差點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紹航啊!
媽媽知道你心裡苦。
可你也得為爸媽想想啊!
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你怎麼就忍心丟下我們,一次次尋死呢!
爸媽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年了。
你就當為了爸媽,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好不好?
媽媽求你了。
你再多活幾年,陪陪我們這把老骨頭吧。
你下次要是再想不開,媽媽乾脆和你一起走了算了。”
胡紹航看著老人家眼裡的擔憂,心疼不已。
他有些生硬地開口,“媽,不會了。
以後,我不會再尋死了。
這些年,讓你和爸擔心受怕。
是我的不對。
以後,我再也不會做讓你們擔驚受怕的事了。”
謝佳一聽,瞬間欣喜得熱淚盈眶,激動地握著胡紹航的手。
“真的嗎?
你沒騙媽媽?”
胡紹航點頭,“真的,不騙您。
以後,我會好好活著。
我還會娶妻生子,讓你和爸享受天倫之樂。”
雖然這樣欺騙老人不好。
但這身體還是他們的兒子。
流淌著他們的血。
也不算完全欺騙。
他代替胡紹航活下去,希望能把胡家的香火傳承下去。
謝佳一聽,頓時感覺像是在做夢。
她雙目濕潤,肩膀顫抖著,“兒子,你終於想通了。
媽媽太開心了。
你終於想通了。
我這就給你爸打電話。
讓他今天早點回來。
晚上咱們多加幾個菜,慶祝你新生。”
勸了兒子多年都沒改變他不想成家的念頭。
這次他突然改變主意了。
她能不高興嗎?
隻要兒子肯結婚,不管女方是誰?
她都舉雙手讚成。
她甚至幻想著抱大孫子的場景了。
......
晚上。
蕭墨寒躺在大床上,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臉上佈滿汗水,眼裡是隱忍的痛楚。
整張臉也因為疼痛變得有些扭曲,額頭青筋一根根暴起。
大床邊,賀夕顏手裡拿著銀針,神情專注,將銀針一根根地紮進他的小腿。
“要是忍不住你就說一聲,我用銀針給你把痛穴封了。”
蕭墨寒痛得渾身緊繃,緊咬著牙。
“繼續,我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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