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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橖不好意思道:“不用,我的手……我手臂不怎麼光滑,不好意思露出來!”
其實那些針眼已經差不多全長好了,隻不過青紫的痕跡卻是怎麼也消不下去,露出來難免讓人誤會。
賀南章聽她這麼說,於是便一本正經道:“人活著,不是為了别人的眼光,有時候也要考慮考慮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說著,就要去擼起馮橖手臂上的衣袖。
“唉!”馮橖瑟縮了一下。
賀南章卻並不鬆手,而是用一種堅定且不容抗拒的目光看著她。
馮橖無奈,隻好由著他。
賀南章將馮橖的衣袖一點一點的捲了上去,細白的手腕上,青紫的痕跡遍佈了整條手臂,像是純白的紙上,沾染了讓人觸目驚心的墨跡。
“嘶!”賀南章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又帶了一絲凝重,讓馮橖莫名的重視起來。
疼嗎?
已經不疼了!
這些痕跡看著驚心動魄,但是早就過了疼的時候。
馮橖忽然想起在實驗室的時候,自己無數個夜晚,被手臂深入骨髓的疼意叫醒,那種疼並不像是刀割,卻像是寒冰注入了血脈,又冷又疼,裹著厚棉被保暖都沒用。
那時候她總想,自己要是見到了賀南章,一定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誇大十倍,百倍的告訴給他,讓他抱著自己,柔聲安慰。
可眼下,真把手伸到了賀南章面前,馮橖發現,她竟然不敢讓他窺見自己所受的苦難。
於是她隻搖搖頭,笑著說:“也就是看著嚴重,一點都不疼,可能跟我體質有關,天生如此!”
賀南章喉結滑動了一下,抬起頭來,逼退眼中的濕意;“其實……”
一開口,聲音竟然有些破碎,於是他趕緊咳嗽了一聲:“其實也並不難看,多用溫熱的濕毛巾熱敷,說不定能夠消散!”
“用不著這麼麻煩!”馮橖放下袖子,熱敷確實能助淤血消散,可那得多少個日日夜夜連續不間斷,她沒這麼多時間。
“沒事,我以後提醒你!你要是不記得,我就幫你敷!”賀南章說。
馮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馮橖總覺得自從那日醉酒後,賀南章對自己的態度就很不一樣了。
難道真像沈楊說的,賀南章把自己當成了馮橖?
“你……”馮橖想問問他,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隻愣愣的望著賀南章那張柔情繾綣的臉。
賀南章一臉坦蕩的垂眸回望著她,那眼神裡面充斥了太多情緒,馮橖一時半會兒竟然有些看不清。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外門口停了一輛車,身材性感,長相明豔的吳秀雲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門邊,恰好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裡。
賀南章那眼神太過直白,心疼,關切,愛戀……
吳秀雲簡直震驚,他為什麼會對一個貌醜無顏的保姆露出這樣的眼神?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壓下心頭的震撼,吳秀雲知道,自己跟賀南章之間已經不能再爭吵了,否則依照賀南章的脾氣,一定會對自己感到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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