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雞籠是用竹子編織的,下面隻留了二十多厘米的開口供雞進出,平日裡曹寡婦都是把手伸進去撿雞蛋,但二狗手短,夠不著,隻能趴著進去撿。
但賀南章猛地這麼踹了他一腳,他便連肩膀也卡了進去,疼得直哭:“啊啊啊,娘,娘,有人欺負我!”
賀南章踹了他之後,也沒多留,轉身就走。
曹寡婦聽到自家兒子哭喊匆匆忙忙從後頭地裡趕回來的時候,就見她兒子半個身子都被卡在了雞籠裡面。
“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貪玩兒!”曹寡婦以為是二狗自己貪玩卡進去的,二話不說扒了他的褲子啪啪就是幾個巴掌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小孩子屁股白,曹寡婦下手又重,二狗屁股上立馬浮現出五根手指印,疼得他哭爹喊娘不說,還想使勁掙紮,可卡著他的那雞籠勒得他肩膀疼,於是他哭得更大聲了。
曹寡婦試著把他拽出來,但卡的太緊,越拽二狗就越疼,最後沒有辦法,隻好把雞籠一整個給拆了。
獲救後的二狗撲倒自己母親懷裡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娘,不是我貪玩兒,我正撿雞蛋呢,有人踹了我一腳,我這才卡住的!”
“誰?哪個殺千刀的敢踹我兒子?”
曹寡婦一聽,立馬擼起袖子開始潑婦罵街了。
而踹了二狗的賀南章回到家裡,張小芳正在給馮橖喂藥。
她是個戲子細緻孩子,用瓦勺舀了藥汁,放到嘴邊小心翼翼的吹涼了才餵給馮橖的。
馮橖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我自己來吧,就見賀南章進屋了。
賀南章生得高大,屋子又窄,他一進來,好像整個屋裡都有些侷促了。
“我來吧!”賀南章主動接過張小芳手裡的藥碗。
張小芳也不推辭,站起身說:“也好,那我回去給我爹做飯!”
說著,便擦著手離開了。
馮橖見賀南章臉色不好,於是問他:“你去哪兒了?我聽小芳說你剛才就回來了,轉身又出去了!”
賀南章剛要說話,院子裡便傳來了曹寡婦的怒罵聲跟二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該死的走資派,給我滾出來,看給我兒子謔謔成啥樣了!”
曹寡婦一邊罵著,一邊拉下二狗身上的衣裳,露出他肩膀上被卡出來的血痕給圍觀的村民們看:“你們說說這走資派的心是多狠啊,半大點兒的孩子在自家院兒裡撿雞蛋也惹著他了,上去就是一腳,看把我兒子這肩膀都卡禿嚕皮了!”
馮橖聽到院兒裡傳來的聲音,這才知道賀南章原來是去給自己報仇去了,於是當賀南章站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馮橖一把按住他,強撐著虛軟的身子爬起來說:“我去!”
賀南章一個大男人,不好跟寡婦起爭執,但她不同,同為婦女,她撒潑的話,她也可以犯渾!
“叫什麼叫叫什麼?”
馮橖一出來,便擺出一副潑辣架勢,伸手戳著曹寡婦的鼻孔,把她逼得連連後退:“你兒子把我推河裡你假裝看不見,現在倒主動找上門來了!你是眼盲心瞎啊還是成心護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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