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請你老人家揭匾,從此以後,咱們惠仁診所就算正式成立了!”
馮橖走到曹國富面前,恭恭敬敬的邀請道。
曹國富滿頭銀髮,但精神矍鑠,長長的白鬍子打理過後飄揚在胸前,再加上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青色長裝,倒很有滿清遺老的那種神氣頭兒。
“行!”曹國富一邊答應著,一邊走向秧歌隊抬著的那塊牌匾前。
牌匾用紅布蓋著,就等曹國富揭開後掛上去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等待著這一重要時刻。
然而就在曹國富的手剛碰到那塊紅綢,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慢著!”
書記曹金水領著一個城裡商人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六七個民兵。
那商人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菸灰色的中山裝,眼角有顆痦子。
馮橖認得他,他就是城裡回春堂的掌櫃。
“馮橖,認識馮掌櫃嗎?”曹金水問。
馮橖心中猜疑不定,但還是點頭承認道:“認得,回春堂的孫掌櫃!”
曹金水嘴角揚起一抹笑,又問:“那你是怎麼認識這孫掌櫃的?”
“我曾在山裡挖到兩株人蔘,就是賣給這位孫掌櫃的!”馮橖如實回答。
這種事沒必要隱瞞,差個人一問便知。
“可是這兩株人蔘?”曹金水打開一個盒子,盒子裡面靜靜的躺著兩株人蔘。
馮橖湊近一看,的確跟自己賣的那兩株人蔘的確十分相似,但這兩株品相年份皆不如自己當時所賣的那兩株。
“不是,我賣的那兩株人蔘少說也有百年,這兩株明顯是劣等品!”馮橖否認。
“胡說八道,這明明就是你當初拿到我藥鋪裡來賣的那兩株,我藥鋪裡的夥計都可以作證!”
馮橖話音剛落,那個孫掌櫃就氣急敗壞的跳了出來,順便還拉了兩個夥計出來指認。
“當時你來賣藥,說自己挖到兩株百年人蔘,我以每株兩百元的價格收購後才發現是假的,這哪裡是什麼百年人蔘,分明是與人蔘相似的黨蔘,你糊弄鬼呢?”
孫掌櫃怒氣騰騰的指責道。
“我看看!”曹國富走上前去,拿起盒子裡那兩株行似人蔘的藥材仔細辨認了一下:“的確是黨蔘,我這種老眼昏花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請問孫掌櫃是如何被我這徒兒矇騙的?”
“當時天色較暗,我讓這小姑娘進屋交易,小姑娘一直說自己要趕班車回村,推說不肯,還說我要是不收她就賣給别人。
也怪我貪財,兩百元一株的百年人蔘也算難得,折中也能翻個兩倍,我又想著她一個農村來的小姑娘,沒這麼大的膽子騙人,於是便收下了,結果第二天一看,竟然是假貨!”
孫掌櫃說得情真意切,就彷彿真是他大意了一般。
“呀,這馮橖膽子也太大了吧,竟敢賣假藥,不怕蹲班房啊?”
“嘖嘖,仗著自己是軍屬,淨乾一些抹黑軍-人顏面的事情,要我說賀團長就該跟她離婚才對!”
“年輕人就是膽大妄為,國家法律都敢藐視,看她怎麼收場!”
圍觀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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