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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賀南章不肯把馮橖送去精神病院，葛三強心中憋著一股悶氣，連帶著乾活的時候看張家人都不順眼起來。

不是故意找茬就是少記工分。

閒暇時，他跟一個叫金寶的民兵還有毛子躲在背風口抽菸。

金寶原是葛三強手底下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兵，因著毛子的關係，逐漸跟葛三強熟絡起來，甚至趕超了孔大力，成了葛三強最得力的心腹乾將。

葛三強抽菸，他就給葛三強點火，葛三強乾活兒，他就給葛三強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兒，諂媚之氣比起孔大力猶過之而無不及，更重要的是，他比孔大力聰明百倍。

“你說，那賀南章為啥還不肯把他媳婦兒送去瘋人病院？别忘了，咱們可就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毛子提醒葛三強。

葛三強煩悶的猛吸了兩口煙，卻故作鎮定道：“急什麼？他一個剛出獄的走資派能有多少錢，等他錢花光，家裡的米缸見了底，他自然要來求我！”

說話間，便見到賀南章耷拉著腦袋朝這邊走了過來。

葛三強把手裡的菸屁股扔在地上，用腳碾熄，對著左右兩人道：“瞧，這不是來了嗎？”

說話間，賀南章已經走到了葛三強面前。

“喲，咱們的情聖找我什麼事啊？”葛三強開始拿喬。

賀南章擺出一副頹廢樣，低垂著腦袋：“實不相瞞，葛隊長，我為了給我媳婦兒治病，已經花光了所有錢，現在家裡米缸也見了底，來找葛隊長，是希望葛隊長能給我安排一點活計，讓我賺點工分！”

“那你媳婦兒你不管了啊？萬一她出手傷人怎麼辦？”葛三強趁機提出。

賀南章擺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葛三強見他還在猶豫，於是改成懷柔政策，拍著賀南章的肩膀道：“兄弟，不是我說你，你早就應該聽取我的意見，把你媳婦兒送到瘋人病院去，這樣你既可以賺錢，你媳婦兒的病又得到了治療，可你偏不聽，以為咱們之前有過節，我會害你！”

賀南章做出一副感激不儘的模樣：“我……我那不是捨不得嘛，畢竟是我親媳婦兒！”

“捨不得？”葛三強嗤之以鼻：“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你長得這麼周正，村裡喜歡你的姑娘多得是，還怕找不到媳婦兒？”

“這……”賀南章彷彿是被葛三強說動了。

葛三強見自己的辦法有效，繼續道：“女人如衣服，這衣服壞了就該換，哪有人一輩子隻穿一件衣服的？”

賀南章一聽，大受啟發：“行，那我明天就把她送瘋人病院去！”

葛三強一聽，立馬迫不及待：“明天什麼明天，就現在，哥哥去給你借拖拉機！”

說著就拍著賀南章的肩膀往他家去。

屋裡的馮橖正披著床單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望著頭頂的太陽。

張小芳桌子一旁繡鞋樣，見她盯著那太陽看了許久，便問她：“你在看什麼？”

“朕在觀天象！”馮橖保持著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回答。

張小芳問她：“那你觀出什麼來了沒？”

馮橖：“太陽是個圓的！”

張小芳：……

得，她就不該多嘴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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