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是羨慕張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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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房間裡天昏地暗,窗簾拉得密實,一縷光都透不進來。
馮蕪精神恍惚,臉朝柔軟的枕中埋。
可她沒埋進去,反而聽見一聲喟歎,緊隨其後的,是臉蛋皮膚傳來的溫熱觸感,還有略微區别於枕套的,布料?
馮蕪驚了下,抬頭時,她眼尾潮濕被男人指腹拂去。
喟歎聲又輕又淺,含了稍許無奈:“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但凡是衝著她去的,天打雷劈,行嗎。”
直到此時,馮蕪才發現自己是枕在傅司九的腿上。
她來不及思索他話,條件反射惱了:“你怎麼進來的?”
“聽見你在哭,”傅司九掌心貼著她臉,低下嗓,“你這不是刀我嗎。”
馮蕪:“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哭這麼大聲?”
他在胡扯!
傅司九睨她一眼,那眼神浮浪又多情,勾人的緊,一副禍水的模樣:“我感覺到了,心臟疼呢。”
“......”
沉默。
好大一會兒,馮蕪才從這句油膩至極的話裡緩過神,她硬憋了句:“你不會說就别說,情話這個東西,寧缺勿濫。”
“這怎麼就情話了,”傅司九不爽道,“這是心裡話。”
“......”
這不土?
這不油?
馮蕪指出:“你這樣,在古時候,就是那種拎鳥籠逛青樓的紈絝...”
“馮小草,”傅司九氣笑了,“我來你這兒逛青樓了?”
“......”
這個比喻。
是不大好。
把他當二流子就算了。
這把自己比喻成什麼了。
馮蕪抿抿唇,將餘下的話嚥了回去。
理智漸漸回籠,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冷臉無情:“我還在跟你生氣,請你不要隨便進出我的臥室。”“......”傅司九把窗簾拉開,讓屋外新鮮的空氣流通,“那不行,我跟大嫂和家姐討教過,她們說,女生說‘不要’,就是‘要’,女生讓你滾,你可不能真滾。”
馮蕪:“......”
“喂,”傅司九站在窗前,小區裡的路燈映上幾點在他輪廓,他回眸瞧她,笑的玩味,“按這麼說,你在請我進臥室?”
馮蕪梗到吐血,一字一字地憋:“你、做、夢!”
傅司九歪歪腦袋,認真請教:“這是誇我說準了?”
“......”
夏風吹過花圃裡的桅子花,香味裹挾傍晚的燥熱,漂浮在整個房間。
傅司九隻拉了窗簾,沒開燈,也不打算開燈。
他慢條斯理走回床前,矮下腰身,雙手分别支在馮蕪兩側,就著半蹲的姿勢,垂眸凝住她。
女孩子剛睡醒,頭髮蓬鬆淩亂,一件荷葉領睡衣映出她潔白的皮膚,眼中略帶伶仃與嬌憨。
兩人四目相對。
窗簾被風吹起邊角,又輕緩緩落下。
“張瑤的話,”傅司九嗓音低磁,語速慢慢的,溫情的,“我想解釋一下。”
馮蕪抿住唇,沒吭聲。
傅司九將她攏在自己的包圍圈,耐心道:“我對她沒有超出‘彪子妹妹’身份以外的任何感情,她每年過來都是住酒店,闌璽隻入住過你一個女生。”
“她來陪我療傷,”傅司九說,“‘我怕她出事’這一類帶著她個人情緒的話,全都是在放屁,她在挑撥。”
馮蕪:“......”
“我是在公園裡遇見了你,才開始覺得生活好像還算有意思,不是因為她。”
“也不是特地去廢墟救她,換做我身邊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養的狗被綁走,”傅司九盯著她,“我也會去。”
他性格使然,隻是恰好那人是張瑤罷了。
沉默兩秒,傅司九細細想著遺漏之處,補充:
“樓盤停在那裡,是因為有股東撤資,資金鍊斷了,暫時沒有合適的人接手,不是因為任何人。”
“我大嫂是很好,可那是相對於我大哥來說,”傅司九目光專注,“唯一一位讓我覺得好到無法替代的——”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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