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自說自話,傅司九慢慢斂了視線,落到單州懷裡的那束花上。
“她不想要?”他低下嗓,無法名狀的語氣。
“什麼?”單州頓了頓,“捧花啊,你别多想,禹蝶跟蕪妹要的,不是蕪妹主動給的。”
傅司九長睫半遮,唇角括弧發涼:“不想跟人家結婚,就别跟人家談。”
“......”
傅司九眸光落在他身上,含了些許諷意:“渣、男!”
單州:“......”
知道他沒看見想見的人,心情不爽快,張以辭岔開話題:“金家股票大跌,又有醜聞出來,該急了吧。”
傅司九情緒不明,抬手將那束花拿到自己懷裡,垂眼出神。
股票是明面上的,他們家的支柱產業見不得人,那些才是關鍵。
傅司九什麼都沒講,眼尾餘光不知掃見何物,已經握到手裡的花倏地塞回單州懷裡,人也迅速站直,將方才燃到一半的煙掐滅,掩耳盜鈴似地裝進口袋。
這一幕突如其來、行雲流水,彷彿看見了洪水猛獸,單州都懵了。
忽然。
幾人後知後覺,冷不防聽見窸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下一秒。
“單州哥,嫂子走了嗎?”女孩子略微帶喘的詢問落了過來。
幾人齊齊回頭。
馮蕪雙手提著裙襬,髮絲稍稍淩亂,臉蛋上了全妝,因奔跑又浮了些酡紅,嫩的像顆汁水飽滿的水蜜桃,引人恨不能咬上兩口。
傅司九深不見底的眸子凝住她,喉結無知無覺地嚥了咽。
想親。
“走了,”單州狐疑,“找她乾嘛?”
聞言,馮蕪怔住,上下打量他:“那你怎麼還在這?”
誰參加完婚禮不跟女朋友一起回家的啊?
問題剛落,馮蕪看見他懷裡那束捧花,越發茫然:“這花不是嫂子的?”
“......”說不清道不明的,單州竟然生出些心虛,“喊什麼嫂子...分了。”
“分了?”馮蕪如遭雷擊,滿眼震驚,“不是昨天才交往?”
誰交往一天就分啊?
“......”
四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沉默。
過了會,盧行添清清嗓子:“妹妹,你找她乾嘛?”
馮蕪勉強從錯愕中回神,把手心裡握著東西遞給單州:“上台時我這裙子拉鍊出了點問題,嫂子...禹蝶姐就把她的胸針借給我暫用,這胸針挺貴的,剛才太忙了,忘記還給她。”
那枚胸針是禹蝶在佳士得拍來的,不管如何,馮蕪都得還給人家。
“單州哥,”馮蕪盯著那枚胸針,意味不明,“就...你,真的,挺渣。”
單州:“......”
“妹妹,”一片悄寂聲中,盧行添圓場,“感情不能勉強...”
馮蕪不假思索:“你也渣。”
盧行添:“......”
張以辭莫名想笑:“妹妹...”
馮蕪倏地移向他:“你更渣。”
張以辭:“......”
東西還到,馮蕪無意多待,好似在自言自語,冒了句:“難怪我前任說膩了,他跟我交往了半年,快兩百天,可不得膩嗎。”
傅司九:“......”
女孩子一秒都沒停留,像是生怕沾染上他們的渣味,走得又快又迅速,潔白的裙襬稍稍拖在地面,宛如翩躚純潔的精靈。
初夏的風颳過,四個大男人挺立成石柱。
盧行添憂桑:“咱們四個,全軍覆沒。”
全部被罵了。
沒有一個倖免。
傅司九目光緊緊盯著女孩子消失的方向,恍若未聞,低喃:“她一眼都沒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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