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蕪:“......”
沉默一秒,馮蕪帶著厚厚的鼻音:“你叫他回去吧。”
“他不走,”物業為難,“傅少走前跟門衛交待過,說這段時間不許任何陌生人來打擾您,咱們跟許先生解釋了,門衛快攔不住了。”
“......”
“外面雨這麼大,”物業跟她商量,“要不,您親自跟他說一聲?”
馮蕪眼睫無力,虛虛垂著。
還未講話,物業忽地驚呼:“馮小姐,許、許先生跪這邊了!”
“......”
徐茵火大,冷不防抽走她手機,怒道:“叫他跪!不他媽跪個八年,這賬抹不平!”
珠城前些天的高溫,因這場雨水驟降,寒意森森中,有了秋天的影子。
雨水砸在窗玻璃,鋪天蓋地的昏暗,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物業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每個徐茵都是同樣的話。
叫他跪。
從清晨,到夜晚。
馮蕪原本退下的燒再度複發,她臉蛋酡紅,眼珠黑黑的,呼吸微急。
物業電話又過來時,徐茵對著手機罵:“叫他滾!!”
許星池是天之驕子,被許坤給予厚望,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他一向心高氣傲,除了許媽,他那雙膝蓋從未對誰軟過。
外面風大雨急,他已經跪了整個白日。
物業回覆:“許先生說,他想見一見馮小姐。”
“見他媽!”徐茵破口大罵,“叫他滾遠點!”
馮蕪扶著牆壁,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她嘴唇蒼白乾裂,聲音輕輕的:“茵茵...”
“你起來乾嘛!”徐茵快步過去,“快躺回去。”
馮蕪搖頭,腦袋因這個輕微的動作嗡嗡作響:“我去見一見他。”
“......”徐茵炸了,“你是不是病傻了?這種外強中乾的人,不值得原諒!!”
馮蕪勉力彎唇:“不是原諒,我有話,想跟他說。”
有些事,總要做個了結。
了結了,她才能,真正地步入新生活。
再不為往事所累。
天空像破了個洞,雨水砸在地面,濺起一朵朵銀白的水花,又一轉眼消失。
馮蕪身上裹著厚厚的長款外套,徐茵撐著大傘,扶著她往門口去。
物業和保安站在安保亭,彼此面面相覷。
見她來了,一乾人等悄悄舒了口氣,連忙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將這邊空地留給他們。
雨水擊打傘面,聲音沉悶。
許星池背脊微彎,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透出他銳利的筋骨。
他烏髮上的水流過眼睛,又滑到臉頰,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别的什麼。
藉著路燈昏暗的光,兩人四目相對。
雨霧如簾,似有若無的朦朧。
馮蕪聲音被雨水削弱幾分:“你回去吧。”
“阿蕪...”許星池眼底紅的滴血,“對不起。”
他一念之差,從此後,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細沙上,走一步,沉淪一步,直到沙礫將他湮沒。
馮蕪搖頭,還是那句話:“回吧。”
許星池膝行兩步,抬頭望她:“是星池哥哥的錯...”
不等他說完,馮蕪輕聲:“我知道。”
“......”
一句話,許星池和徐茵都愣了。
她知道?
“那天晚上,你跟許媽吵架出去了,”馮蕪精力不佳,“我知道。”
許星池想咽一咽喉嚨,卻發現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如果她一開始就知道,那這些年,她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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