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瞥了她好幾眼,若真比起來,他耐心總是比馮蕪要強的。
兩人安靜把飯吃了,馮蕪起身收拾碗筷,傅司九把抹布扔給她,淡淡道:“把桌子擦了。”
“我洗碗,”念著飯是他做的,馮蕪很公平,“洗完會擦的。”
傅司九半邊眉骨一揚,桀驁不馴的模樣:“你這邊也沒裝熱水。”
“夏天,”馮蕪提醒道,“不怕涼。”
傅司九輕描淡寫的一個眼神飛了過去,像是她再頂嘴,他一定會收拾她。
馮蕪抿抿唇角,訕訕的把碗盤交給他。
趁傅司九洗碗的功夫,馮蕪跑進臥室換了衣服,對著手機回了幾個電話和資訊。
主臥的床被整理過,乾淨平整,小薄被子疊的跟豆腐塊一樣,挨在枕頭旁邊。
然而馮蕪總覺得房間有哪點不同了。
不隻是過度整潔。
仔細打量片刻,馮蕪目光倏然間靜止住,落在邊櫃的相框上。
相框是她從馮家帶出來的,裡面是馮家三口和許家三口的合影。
此時那隻相框背面朝上,露出土黃色的背景板和支架。
“......”
身後腳步聲不知何時靠近,男人嗓音平靜,探不出情緒:“抱歉,許總盯著我瞧,我睡不著。”
“......”馮蕪眼睫扇了幾下,無言以對的浮了些心虛,“就,看習慣了,十幾年了。”
已經習慣到每天來來往往都注意不到的程度。
傅司九罕見的大方,表示理解。
可馮蕪總覺得他很不爽。
安靜須臾,馮蕪指指牆壁,掐出一點諂媚的笑:“你看,把你放在中央呢,最顯眼。”
“顯眼包?”傅司九尾音上揚,“隻露了雙眼睛的顯眼包?”
“......”
他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怪怪的。自從兩人交往,不僅合影沒拍過,她連傅司九的單人照都沒有。
傅司九垂下眸,不鹹不淡的:“嗯,我是你見不得光的男人。”
“......”馮蕪默了默,“你想怎麼樣呀?”
傅司九越發高冷:“倒不用勉強,我還不至於逼著人家跟我拍照,然後放在床前,睡前醒後地看。”
“......”
你倒是沒逼。
也不用把要求說的這麼詳細。
馮蕪眼睛半彎,手捏住他一點衣角,撒嬌的姿態晃了晃,聲音嗲的不行:“傅司九...”
男人漫不經心瞥她。
“那個小熊貓鑰匙扣呢?”馮蕪冷不防問。
“......”傅司九眼皮子動了動,“我怎麼知道,這麼普通的東西,誰還記得。”
知道他傲嬌,馮蕪也沒惱,她抿了點唇肉,作出可憐巴巴的樣:“確實,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普通,難怪那麼輕易就被搞丟了。”
傅司九後脊不知不覺僵了一秒,矜傲的眉眼驟然掠過一點波瀾。
慌張還未到達眼底,傅司九敏銳地抓住異樣,他語氣荒唐,似乎極為不敢置信:“你怎麼知道它丟了?”
馮蕪鼓鼓腮,慢悠悠的哼了聲,兩條細胳膊抱懷,明明白白的跟他發脾氣,來個秋後算賬。
“馮小草,”傅司九方才還囂張的氣焰蔫了,嗓音低下幾分貝,“是不是被你撿去了?”
“那我不記得了呢,”馮蕪學著他的樣子,“畢竟那麼普通的東西,誰還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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