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獻舞

蕭王的話一出，方才看她的眼神還算友好的貴婦人、千金小姐們，瞬間變了臉色。

千金小姐們變臉，是因她出身低賤，與她搭過話簡直有損她們的品性。

貴婦人們不似小姐們心思這般單純，當年名噪一時的舞姬晏若臻，她們可都有所耳聞。

晏若臻本是戲班子出身，賣藝不賣身，可她的舞姿和驚為天人的容貌，總是叫見過她的少爺公子晝思夜想。

寧願傾儘家財也要與她共度良宵一晚。

少爺公子們的正妻恨她入骨，個個都盼不得她快死。

終於有一日，她那位所謂的相好，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她被永寧侯強取豪奪，囚禁在一方小院。

婦人們大聲叫好，永寧侯的友人們得利，輪流侵占、掠奪她。

久而久之，被玩膩拋棄的絕色舞姬漸漸被所有人遺忘。

直到蕭王在生辰宴上提起。

貴婦人們不由得心生厭惡，恨不得馬上將沈鹿寧趕出王府，免得臟了這盛宴。

而分席另一邊的少爺們倒是個個探頭探腦，想要窺一窺這位沈小姑母是何人。

他們歡呼，他們起鬨，沒人在意她願不願。

在眾多起鬨聲中，沈玄鶴沉著臉站起身來：“王爺府中不少舞姬伶人，小姑母現已是侯府的主子，讓她如舞姬一般獻舞，恐怕多少有些不妥。”

蕭王朗聲大笑：“本王府裡的這些舞姬，不及她阿孃當年的千分之一姿態，她這絕色容貌得她阿孃遺傳，不給諸位獻舞一支，實在說不過去啊，諸位說是不是？”

“是！來一支！”

眾少爺異口同聲。

沈玄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戶部尚書之子拉住：“沈兄，你現官職不過京師副校尉，難不成還想為一個外室女，當眾敗了王爺的興致？王爺現下不過是讓她獻舞，若她真惹得王爺不快，你說王爺還會讓她活著麼？”

明晃晃的警告似一座大山壓來，他頭次覺得，有權勢是這般重要。

若他沒把功勳讓給父親，他現在便是禁軍中郎將，有實權在手，何須畏頭畏尾？

他並非要救沈鹿寧，隻不過她現在是沈家人，又是替母親赴宴，她一旦當眾獻舞，就是損了侯府的名聲。

僅此而已。

站在一旁的知秋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王爺恕罪，奴婢也擅舞，不如讓奴婢代替小姑母獻舞，給王爺助興可好？”

知秋原本隻是個乾粗活的小丫鬟，她身子僵硬得很，哪會什麼舞藝？

她是秉著送死的心，讓王爺把氣撒在她身上，替沈鹿寧擔下這個出醜的累活。

果不其然，蕭王邪魅一笑：“哪來這麼不懂事的東西，主子說話擅自插嘴，來人，拖下去杖殺！”

“王爺且慢！她是我的丫鬟，規矩未教好，不想衝撞了王爺，我有責任。我願為王爺獻舞一支慶生，不過阿孃的舞藝超群，我興許隻能模仿個一星半點，望王爺莫要笑話。”

沈鹿寧站起身，單薄的身子，擋在知秋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