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拿了乾淨的裡衣過來:“我來給太太換一身吧。”
季嬤嬤點頭,又叫林嬤嬤去找張墊子過來墊在四月的身下,說著讓開了路,讓春桃去換。
簾子被放下來,春桃小心的替四月換著衣裳。
四月身上一下一下的疼,皺緊了眉頭任由春桃在身上動作。
春桃紅了眼眶,換好了衣裳蹲在四月的身邊道:“太太要疼就喊出來吧。”
四月側頭看春桃眼眶紅了,春桃陪著她在顧府經曆了那麼多,兩人感情早已深厚。
她伸手握住春桃的手,沙啞的細聲道:“現在我還能忍的,待會我要叫出來,你不許笑我。”
春桃忍著淚將四月的手握緊:“太太這時候還與奴婢說這些玩笑話。”
春桃話是這麼說,心底卻微微鬆了口氣。
外面丫頭端了熱水進來,季嬤嬤就叫春桃出來,幾人都在熱水裡泡了手。
春桃問:“這是做什麼?”
季嬤嬤便道:“洗去不乾淨的東西。”
又過了一陣,外面的三個穩婆才急匆匆的進來。
林嬤嬤守在四月的身邊,此時的四月已疼的受不住了,滿身是汗,喊的喉嚨都有些啞。
一名穩婆忙先去用熱水燙了手才走到四月的面前,握著四月的手輕柔道:“太太忍著些,叫出來反而更疼,您跟著奴才呼吸,疼就好多了。”
剛才季嬤嬤也是教過四月的,隻是四月現在疼的越來越厲害,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呼吸。
可耳邊那穩婆一遍一遍教著,四月疼不行,隻好跟著做。
深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的確是舒緩了些,卻也並沒有舒緩多少,還是疼的厲害。
兩名穩婆就都陪在四月的身邊好生安撫著,又講起村子裡一些笑話給四月聽。
這倒是有些用,四月聽著那兩個穩婆講著那些鄉下趣事,倒真忘了身上的幾分疼。
一名穩婆又引著四月跟他說話:“那婆子可惜那飯,誰能知那過了四五天的剩飯倒是沒浪費,去醫館的藥錢倒廢了不少。”
“太太您說,這算不算是得不償失?”
“那點剩飯又才幾個錢?”
四月竟回了那穩婆的話:“若不是窮苦人,誰又捨不得那碗剩飯。”
“倒不能怪她蠢笨,不過被日子壓著。”
那穩婆就笑:“太太有顆慈悲心,這般金貴也體諒那些窮苦人。”
“當真是菩薩。”
說著她又對四月講起另一樁事,與四月一句一句的說著笑。
春桃在旁邊看的呆了呆,又見四月果真沒先前那般喊著疼了,暗道這婆子當真厲害。
關鍵她說的那些連她都沒聽說過,在旁邊也是聽的有趣味。
隻是到底也沒撐多久,到了快夜幕的時候,四月已疼的受不住,旁邊的穩婆都勸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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