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點點頭:“那就好,我家裡這幾個淘氣的很,煩著你了吧。”
顧懷玉忙笑:“二嫂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和孩子玩了。”
“好幾年沒回了,我就想回來和他們玩呢。”
王氏笑:“也就你愛和孩子們玩了。”
顧懷玉笑了笑,隨手拿了個鞠球扔在地上:“自己踢球去,我不陪你們玩了。”
說著顧懷玉朝著四月和王氏笑道:“我也去找大哥和二哥說話去。”
四月站在旁邊沒有說話,隻是看了顧懷玉一眼,讓開了路。
她看著顧懷玉的背影,又看了王氏一眼道:“去坐著吧。”
王氏點頭,跟著四月又回了前廳坐下。
四月側頭看向窗外簌簌的大雪,每年除夕,雪都大的很。
四月又朝著王氏道:“屋子裡悶了,我出去走走。”
王氏拉住她:“外頭這麼大雪,妹妹出去做什麼?”
四月笑了下:“就是在廊下站站,透透氣,看看雪。”
說著四月站起來,又對王氏問:“姐姐要一起出去站站麼?”
王氏擺手:“我坐會兒,那雪有什麼看的,每年都有。”
四月笑了笑,揣著手爐子掀開了簾子出去。
外面的簷下掛了一長排的紅燈籠,雪色紛紛打在那紅燈籠上,紛紛揚揚的,蓋了厚厚一層。
外頭除了丫頭守在門口也沒人,與屋內的溫暖熱鬨天差地别,還依稀可聽到裡頭的熱鬨說笑聲。
四月收緊了身上的雪貂絨披風,走到一處稍暗的拐角,靠在欄柱上看向站在身邊的春桃笑道:“春桃,日子過的快麼?”
春桃如今已不是那個小丫頭了,臉上也有了大丫頭的威嚴,平日裡管束院子裡的丫頭,一沉臉,便是氣勢。
此時她看著四月笑道:“日子過的的確快。”
她也轉頭看向外面,輕輕道:“想好幾年前,我與夫人兩人進了顧府,冬天多冷,夫人還不知道要炭火,奴婢心裡可著急了。”
“當真是一轉眼,夫人如今已生了兩個小主子了。”
說著她湊過去笑:“不久後還有第三個小主子呢。”
四月笑了笑,眼眸垂下來,略有感傷:“母親走了,我心裡還是有些傷心的。”
“總覺得在聽到母親走了的訊息後,又坐在熱鬨的地方說笑,心裡有些難受。”
“我這麼多年沒再見母親,也唯有這會兒得了空,站在外頭想想她。”
四月嗬出一口白氣,抬頭看向落雪:“春桃,今日我一直在想,當年我是不是當真太絕情了一些。”
“一眼也不去看。”
“母親最後叫我的那一聲,我要是答應了,母親是不是就覺得我原諒她了?”
春桃看向四月,一身錦繡的美婦人,越發高華端莊的面容,此刻蹙眉悵悵,發上的步搖也微微跟著心事搖晃,情緒低落。
她輕輕勸道:“夫人沒有做錯,都過去了。”
“畢竟夫人受的傷害,誰又能同情呢。”
細嫩白淨的手指撐在圍欄上,四月出神喃喃:“的確是完全過去了。”
“真正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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