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珩低頭看著四月,修長寬大的手指輕輕拍了拍四月,眼神安撫她無措的神情:“進去麼?”
四月默了一會兒,又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父親,大哥與萬寧貞。
他們神情寂寂,都在看著她。
從前在她身邊的人都回到了她的身邊,她的夫君與孩子也陪伴在她身側,她好似什麼也不缺了。
她唯一沒有的是什麼呢。
大抵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曾今渴望的父母兄長的親情了。
四月看向顧容珩道:“我想一個人進去。”
顧容珩點頭,看著她輕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顧容珩看著四月走進去,伸手將門合了過來。
隻是顧容珩未將門完全合上,稍留了一條縫隙,既給了四月獨立的隱私,待會裡面要是發生了太大動靜時,他也好及時發現。
進到屋內,四月輕輕走到林氏的身後,面前的銅鏡上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如老樹枯瘦的面容,與那日瘋狂的婦人如同是兩個人。
可那雙眼睛在看見她時,明顯的微微動了一下。
四月微微勾起一抹嘲諷,輕輕道:“母親。”
林氏仍舊沒有回頭,隻是怔怔看著鏡子,就這麼坐著發呆。
四月走到林氏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看向林氏的側臉。
那張木然的臉上好似什麼情緒都沒有,對於四月的到來也沒有絲毫表情。
四月淡淡看著林氏的臉,又低聲道:“母親,你是真的瘋了不認得我了,還是你在躲著我,不想面對我?”
“或許是你是怕我報複你,讓你也同魏長安一樣生不如死?”
林氏依舊不動,隻是嘴裡忽然喃喃:“長安......”
四月聽著林氏口中的聲音,淡了眼眸,低聲問:“母親知道長安去哪了麼。”
看著依舊沉默的林氏,四月眼帶著一分冷淡的情緒:“長安已經死了。”
“母親知道怎麼死的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夫君不願告訴我,但我父親何大哥是知道的,聽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場面我想象不到,母親能想象到麼?”
林氏動了動,身子晃了下,漸漸一行熱淚落下:“長安......”
四月看著林氏眼裡落下的淚,笑了笑:“要是母親這麼想念長安,我也可以讓母親與魏長安相聚的。”
“畢竟母親這麼喜歡她,陪著她一起受罪,母親應該心裡也高興著吧。”
林氏一頓,忽然側頭看向四月,那雙眼眸裡由無神漸漸變得驚恐,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四月勾著冷笑對上林氏的眼睛,她倒是想看看她還能裝瘋到什麼時候。
隻是等著半天,林氏又瘋瘋癲癲的搖晃,雙眼越過四月看著她的身後,再不與四月對視。
四月冷笑,繼續淡淡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母親覺得現在的明月,已經不是當初的長安了麼?”
“還是母親已經徹底讓人代替了我,根本就不想要讓我回來。”
說著四月歎息一聲:“母親將長安的孩子抱在懷裡的時候,可會想起我也生了明夷?”
“可能母親早已習慣忽視我的一切了吧。”
“不然母親當初怎麼能忍心的將帶毒的鐲子拿到我的面前?”
四月湊近了林氏的眼睛,看著那雙無神裡眼裡流下淚水,低聲問:“我想知道,母親在給我盒子的那一刻,心裡有過猶豫嗎?”
“那一刻,母親的心裡可能想過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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