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會兒,又轉身去暖房看明夷。
隻是到底心中有一樁事,四月陪了明夷一會兒就叫春桃跟她出去。
陳嬤嬤跟在四月身後問:“太太要往哪去?”
四月笑了笑道:“去梅林裡走走。”
陳嬤嬤便忙道:“大公子走前說,外頭風大,叫太太就呆在院子裡就是。”
四月牽掛自己的簪子,就對陳嬤嬤笑道:“我帶著帽子的,出去也不過一小會兒,嬤嬤不必擔心我。”
四月說著,讓春桃給她戴好了披風,攏著袖子就要往台階下走。
陳嬤嬤連忙攔在四月面前:“太太,您聽老奴的勸吧,别惹了大公子回來不高興。”
四月不解的看向陳嬤嬤:“陳嬤嬤這話是何意思?”
“難不成我想要出去走走也不成?”
“即便夫君回來,知道我去透氣也不會說什麼,陳嬤嬤現在攔著我不讓我出去,可到底是什麼緣故?”
陳嬤嬤老臉一皺,苦口婆心道:“太太您想想,老奴不過隻是個奴才,是大公子臨走前吩咐了不讓太太出院子,不然老奴哪裡敢攔著太太。”
四月站在庭院裡,面前雪點落下,纖長的睫毛上也沾了幾顆。
她聽了陳嬤嬤的話一愣,看著陳嬤嬤皺眉道:“是夫君不讓我出院子的?”
陳嬤嬤點著頭,又低低道:“大公子為何會這樣,難道太太也不知道緣由?”
“大公子既這樣吩咐了,外頭的風也的確大,太太還是就呆在院子裡吧。”
“您要做什麼,直接吩咐我們這些奴才就是,何必勞煩您走一趟?”
四月聽著這話心神閃了閃,站在雪地裡發愣。
陳嬤嬤見狀連忙拉著四月往廊下走:“太太也别站在這裡了,到底雪天也冷,您要病了,大公子也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伺候不好不是?”
四月由著陳嬤嬤拉著她去廊下,眼神微微有些失神。
春桃跟在四月的身後,看向四月有些蒼白的臉色,就小聲道:“或許大公子也是關心太太,覺得太太的身子弱了。”
“我扶著太太先進屋吧。”
四月不語,轉身看向外頭,手指早已陷入到了手心裡。
他知道了。
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明明早上的時候還對她笑了,為何會忽然不讓她出院子。
他知道了為什麼不問她,她在等她自己說出來麼。
可這樣的事她怎麼敢說啊。
四月怔怔站了半晌,耳邊彷彿聽不見旁邊的聲音了。
直到春桃輕輕挽住四月的手臂:“太太?”
四月如夢初醒,看向了春桃。
她沒說話,默默轉身進了屋子。
坐在桌邊,四月拿起毛筆去寫字,筆尖懸在紙上半晌,卻半分也落不下去。
春桃站在旁邊看著,忍不住低聲道:“太太太别想多了,大公子曆來對太太好,或許當真是怕太太被風吹了。”
四月怔怔看著面前的紙喃喃:“即便再怎麼樣,他也不會要我不出院子的。”
“我現在能走動的地方就這方小院,與禁足有什麼區别。”
春桃一愣,忙勸道:“太太别這麼想,要不是還是等大公子回來再問問吧。”
四月垂頭不說話,即便要她去問,她竟也覺得自己問不出來。
或許她該主動告訴夫君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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