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太太從未飲過酒,所以飲一回就這樣了?”
季嬤嬤皺眉頭:“還是先喝了醒酒湯再說吧。”
“晚上定然還要去前頭的,這兩天來的親戚多,大太太怎麼也要去前頭陪著。”
四月模模糊糊聽著季嬤嬤與春桃講話,想要開口,又覺得胃中翻滾,乾嘔兩下卻吐不出來,緊緊抓著身上的錦被十分難受。
季嬤嬤小心的拍著四月的後背:“太太要難受就吐出來吧。”
四月張著唇喘息幾聲,雙眼緊閉,揪著領口搖頭:“不必,我再歇歇。”
正這個時候,外頭來了個小丫頭進來說:“太太,三公子來了,說要見太太呢。”
四月的身子一僵,手指不由捏緊了被角,微微睜了眼對那小丫頭道:“你去回了三公子,便說我正小睡,叫三公子回去。”
小丫頭聽了忙點點頭,又掀開簾子出去了。
顧懷玉本是要出去的,但又想到剛才四月走的時候那步子不穩的樣子,不知怎麼步子就轉到了這裡。
他站在院門口,一身黑衣十分顯眼。
又是常在軍中習武的人,站直了的氣質自與旁人不同,動作間皆是利落,不知不覺就能叫看過的丫頭紅了臉。
但顧懷玉卻沒注意到旁邊丫頭看來的神色,隻一心有些擔心四月,又看到那傳話的丫頭從屋子裡出來,就上前了一步等著那丫頭說話。
春雪看著顧懷玉那高大的身量過來,臉一紅,就抬起頭對顧懷玉道:“太太說她正在小睡,三公子還是先回吧。”
這話一說出來,春雪的臉色就一變,連忙又道:“太太已睡下了,是太太身邊的春桃姐姐說太太正在小睡,奴婢就出來傳話了。”
這話越描越黑,說到最後,春雪幾乎快語無倫次,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
顧懷玉聽著面前這丫頭這話,再笨也能聽明白,四月在躲著不見他。
他又想到剛才四月紅著臉往他身上湊,心裡更加有些煩躁,不上不下的總在腦子裡想。
為什麼這會兒又要躲著不見他。
顧懷玉想不明白,也不說話,轉身對著身邊的隨從道:“快去前門將我的馬匹準備好,我要騎馬。”
顧懷玉出門少坐馬車,幾乎都是騎馬,那隨從應著,連忙去了。
這邊春雪看著顧懷玉一句話不說就離開的背影,臉色白了白,暗想自己怕是闖了禍,叫三公子誤會了。
她站在原地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嘴巴,剛才三公子朝她看過來,讓她迷了心智,竟不思考的就將大太太的話轉述了過去。
春雪愣了半晌,期期艾艾迴了屋子,站在簾子外左右徘徊,想著要不要將剛才的事說了。
到底也不敢耽誤太久,還是掀開了簾子進去。
季嬤嬤看了她一眼:“三公子可走了?”
春雪忙點頭:“走了。”
季嬤嬤就又問:“那三公子可說了過來何事?”
春雪就搖頭:“沒說。”
季嬤嬤皺眉看著春雪這愣愣樣子,又道:“那便出去守著吧。”
春雪看著季嬤嬤那張嚴肅的臉,思量半晌也不敢說,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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