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芷說到激動處,忽覺的自己儀態儘失,臉上丟了端莊,又重新抬首坐回了椅上。
她揚了揚袖子,臉上恢複了笑意:“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今天我來找妹妹,不過是想與妹妹商議一些事情。”
“妹妹可願多聽姐姐說幾句話?”
徐若芷的語氣十分清淡,好似與四月閒話,那眉目間少有的寧靜,是以往四月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四月點點頭:“我自然願意與姐姐多說話。”
徐若芷就指了指四月身邊的丫頭:“我身邊的丫頭都退了出去,那妹妹身邊的丫頭可能退出去?”
四月有些猶豫。
儘管現在的徐若芷看著十分寧靜柔和,但以往她那般對自己親熱,依舊也沒放過她。
她在想著怎樣回了徐若芷的話。
徐若芷也看出了四月眼裡的猶豫,笑道:“我知道妹妹擔心什麼,妹妹現在懷了子嗣,是該慎重。”
“隻是這裡是妹妹的院子,我要真對妹妹做了什麼,夫君回來也不會饒過我的。”
說著徐若芷又苦笑:“現在的妹妹金貴,比起我這大太太都要金貴了。”
四月聽了這話就低聲道:“大太太何必說這話。”
“明月不過是大公子的妾室,姐姐才是嫡妻。”
徐若芷聽了這話覺得好笑:“嫡妻?”
“你覺得我這嫡妻現在坐在這兒像不像一個笑話?”
四月看見徐若芷眼裡微微有些瘋狂的神色,心裡一驚,身子微微向後挪了一些。
徐若芷察覺到四月的動作也是一頓,又苦笑著恢複了神情,輕輕道:”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我與夫君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我在後宅裡替他打理好院子,替他養育子女,讓他在朝堂上無後顧之憂。”
“我幻想著他每每下了朝就匆匆回來見我,懷裡抱著我與他的孩子,我就與他講一些家裡長短。”
“我不想要做那等惡毒怨婦,我從來想要的是他能愛我。”
“我喜歡了這麼久的人,每次看見他,直到現在我都還會臉紅。”
徐若芷說著眼裡帶了淚光:“當我得知我未來的夫君是他時,我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琴棋書畫,每日裡一樣都不落下。”
“儀態與儀容,時時刻刻我都提醒著自己展示出自己最好看的一面。”
“我統統是為了配得上他啊......”
四月聽著徐若芷微微哽咽的聲音,心裡默然,沉默著不知如何開口。
她從前的確不知道徐若芷身上的事情,但是即便這樣,她就算將自己視為眼中釘除去了,她就能更加好過麼?
她就能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東西麼?
四月從來都知道感情是虛無縹緲的,僅僅依靠著感情活著,喜怒哀樂都在一個人身上,又有幾天是快樂的?
如徐若芷這般的貴女,出生起便在金屋中,順順遂遂的過完一生,其實並不是難事啊......
她的人生,何嘗不也是自己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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