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候著的長林見大公子孤零零一個人出來,神色頗為寂寥的自己給自己穿氅衣,不由想著昨日怕是鬨了好大一場。
他家大公子真真是將人捧著了,鬨成這樣也沒將人怎麼樣,還放任縱容著,換成在别家世家裡,早讓管教嬤嬤拖去學規矩了。
顧容珩一直沉著臉,長林看著他的臉色也大氣不敢出,直到上了馬車,他才微微鬆了口氣。
屋內的四月一直在顧容珩離開後才睜開了眼,看著床幔呆了半天,才又埋著頭疲憊閉上眼睛。
晨時廚房送飯來的時候,丫頭安書見四月還在睡,猶豫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過去床邊輕喚:“姨娘,該起了。”
床簾內半天沒有動靜,隔了許久才從裡面伸出一隻纖細玉手出來,安書就連忙讓旁邊丫頭去倒熱水,自己則去將床幔拉開。
臉色蒼白的四月坐在床沿上,一張臉嬌弱楚楚,白衣烏髮冷清清的,偏偏明眸紅唇眼下一顆痣又好看得很。
安書不由得也倒吸口氣,暗想難怪大公子將人寵成這樣,又忙去拿了衣裳過來伺候。
四月看了安書一眼,攏著眉目不發一語,自己取了安書手上的外衣就自己默默穿起來。
不過她的衣服都是顧容珩精心讓人備的,不再如做丫頭時穿了一層外頭套個小襖便完了。
安書看四月一層一層的穿戴著有些費力,連忙又過去幫忙。
待穿戴梳洗好了,安書本想帶著四月去用飯,哪想四月竟徑自往門口走,還好被陳嬤嬤給攔了下來。
陳嬤嬤看著四月低聲道:“大公子吩咐了,姨娘這幾日就在院中好好養身子,等大公子回了再帶您出去走走。”
顧容珩為了看住她竟還安了個婆子過來,她怕她去找春桃麼。
四月沒說話,低下頭就往回走。
安書見狀連忙跟在四月的身後:“姨娘,該用飯了。”
四月往內室走,側躺在床榻上搖頭:“吃不下。”
外頭又進來一個丫頭紫凝,見狀走到窗前小聲道:“都是清淡小粥,姨娘少用幾口吧。”
四月便不再說話了,又紅了眼眶,一張手帕蓋在臉上,擋了所有情緒。
安書和紫凝見狀對看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隻得去找陳嬤嬤了。
陳嬤嬤是一直在璟瑄居伺候,璟瑄居的老人了,規矩也嚴,大公子特意讓陳嬤嬤過來,顯然也是對姨孃的重視。
不過就算陳嬤嬤過來也沒用,在床頭前苦口婆心的厲害關係勸了半天,四月依舊動也不動。
四月的心早就死了,她對往後也沒有什麼指望。
曾經唯一的信念便是回家,回家後才發現家裡的人並不歡迎自己,自己身邊的丫頭也一個個離開自己,又被大太太誣陷,一樁樁想起來,就開始厭煩起現在的日子來。
覺得死了倒好了。
陳嬤嬤見勸不動四月,想到大公子走前吩咐的,又是無可奈何,隻得帶著丫頭出去後才小聲道:“姨娘現在懷有身孕,先順著些,不用飯便罷了,午時總該餓了的,先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去廚房吩咐中午做些開胃的過來。”
兩丫頭就點頭,做其他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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