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不知道顧容珩為何能夠那樣冷靜的說出那樣的話。
她的眼中含著水光,想要再開口說話,卻又咳嗽起來,她倒在顧容珩的懷裡,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背上的力道是那樣輕緩,可四月卻覺得有些噁心。
不聽話的奴婢,就失去了價值,所以每一次當她違抗顧容珩的時候,顧容珩都是那樣冷酷。
在他的心裡,她與其他奴婢也並沒有什麼區别。
咳嗽過去,她喘息著,手抵在顧容珩的胸膛上,指尖都在顫抖,仰頭問顧容珩:“要不是因為出生落魄,誰又願意做奴婢?”
顧容珩對於四月的話覺得有些可笑,他看著仰著頭看她的四月,手掌抵在她的後腦上,拇指擦去她落入了鬢角的淚痕,低聲道:“四月,這世間註定隻能有少部分人擁有權利地位,而大多數人就隻能被踩在腳下。”
“要是想將别人踩在腳底,你就隻能攀附你所能攀附的,用力的往上爬。”
顧容珩將四月擁緊了些,輕聲歎息:“四月,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即便身在高位,也有被拉下去的一天,這是每個人的命數,所以要做的隻有不停的往上走。”
四月被顧容珩擁得太緊,她用力掙紮也掙脫不開,淚歲浸潤了顧容珩的胸膛,她哽嚥著道:“所以,因為我是上不了檯面的奴婢身份,生下的孩子也必須交給别人嗎?”
顧容珩明顯的沉默下去,手撫在四月的背上,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四月,我們的孩子必須要有一個嫡出的身份。”
“養在主母那裡,也是為了他好。”
四月淚意更加洶湧,那她又算什麼?
隻是她已不打算再問顧容珩什麼,顧容珩說的沒錯,她一個低微的妾室,孩子生下來若是跟著她,定然也是會被别人瞧不起的。
她也沒有徐姑娘那樣的身份背景,孩子跟在她身邊,註定是同她一樣受人輕視的。
她想起當初在墅陽趙老爺府裡見到的幾個庶子,畏懼的被攔在門外,被拉在顧容珩面前的,也隻有太太生的嫡子才有這個資格。
前襟上的濕潤顧容珩自然感受得到,但他卻沒再去安慰她。
對於他來說,這是四月遲早都必須要接受的事情。
她這樣的身份,永遠當不了他的正妻,她若是不能儘早接受她的身份,往後在這大宅裡,過的隻會更艱難。
又過了不知多久,開夏在外面道:“大公子,藥煎好了。”
顧容珩看了眼仍舊埋在懷裡的四月,她的身體滾燙,耳尖都泛著紅色,他微微有些心疼,對著外面道:“進來。”
開夏從外面進來,看見顧容珩懷裡的四月,她小心走過去,等著顧容珩發話。
顧容珩將四月環在手臂上,讓她的頭靠在肩膀處,這才端過藥碗親自喂她。
四月將臉撇在一邊,閉著唇不願喝,棕黑的藥汁順著嘴角落到頸中,溫燙的觸感讓四月身體微微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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