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這時候烏雲滾滾,天色沉的有些可怕,像是下一刻就要下起雨來。
秋風陣陣,揚起四月衣袂,嘩嘩作響。
四月怔怔看著盒子裡的東西,眼眶裡不由自主流出一行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落淚,就如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偏偏要過來一般。
盒子裡是一塊上好的如意吊墜,隻是那吊墜上細緻的刻著:歲歲長安。
四月恍惚間似記起從前一段往事,她像是仰頭對著一個高大的少年,眼眶通紅,臉上含著微熱的說:“我才不叫四月,我叫長安。”
“我母親小時候可疼我了,還給我做了一個歲歲長安的如意吊墜。”
“隻是那吊墜被人牙子拿走了,不然我母親就能尋著吊墜找到我了。”
恍恍惚惚裡,四月覺得那清脆的聲音就在眼前。
她忘了那少年的模樣,她隻記得他一身紅衣,長髮張揚,他嘴裡叼著葦草,眼裡笑吟吟的:“不就是說四月這名兒不好聽麼,爺想給你換個好聽的,你怎麼就哭了。”
說著他撓撓頭:“罷了罷了,是我的錯,我賠禮就是。”
說著那少年彎下腰,雙手合在一起抱手,煞有其事的作禮賠罪。
四月努力想要想起那少年的模樣,卻始終也看不清。
她低頭陣陣發呆,玉佩捏在手心裡,讓她手心發疼。
顧溫心站在一旁看著母親對著一塊玉落淚,正想要開口,嘩嘩的雨點卻落下來。
她忙去拉母親:“母親,下雨了,我們快去旁邊亭子裡避一避。”
四月卻仍舊站在原地,神情恍惚的看著手裡的玉。
冰涼的湖水落在她臉頰上,她恍若不覺,隻覺得在這一刻,總覺得這一刻有些難過。
她像是站在一片沒有儘頭的迷霧裡,她伸手要抓住任何東西卻抓不到,就如她始終無法記起那個少年的模樣。
就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難過,為什麼在這一刻心會有些發疼。
顧溫心在旁邊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四月的迴應,急的讓丫頭趕快扶著母親走。
隻是四月的身子好似釘在了原地一般,隻癡癡看著手裡的玉,丫頭拉也拉不動。
正當顧溫心有些無措時,一抬頭就見到父親撐著傘,正匆匆往這邊走,連忙驚喜的喊:“父親。”
顧容珩目光看向站在雨裡失神的四月,中雨淅淅,一片雨霧,他看不清她到底在看手裡的什麼東西,隻知道她失魂落魄的在淋雨。
趕緊讓身邊的人去給顧溫心撐傘,又幾個大步走到四月的身邊,看著她這時候已失神的低著頭的樣子,伸手就將她緊緊攬在懷裡:“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躲雨的麼?”
四月失神的抬頭,看著面前顧容珩的臉,不安定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了,她撲進他懷裡沙啞的開口:“夫君......”
顧容珩低頭看著四月臉上貼著潮濕的細發,一雙眼眸同樣濕漉漉的,眼眶通紅,隨著她的眨眼還在落淚。
他緊抿著唇,伸手撫過四月的眼睛,又將她抱起在懷裡,一言不發的往外頭走。
顧溫心身上也全濕了,好在父親帶來的人裡送了衣裳來,她去旁邊閣樓上換了衣裳下來,才得知父親抱著母親走了,連忙又帶著丫頭出去。
四月被顧容珩抱回馬車,他將她放在腿上,又緊抿著唇為四月將濕了的外衣脫下來。
好在是秋日衣料厚了些,裡頭的裡衣隻是微微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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